第29章 活动
陆知远一溜小跑回了家。
七月份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几个月份之一。哪怕是到了晚上的七八点钟，也依然热意逼人。陆知远跑的浑身是汗，心脏狂跳不止，刚一回家就把自己扔进了浴室。
陆知远不知道什么是心动，自然也不知道什么吊桥效应等专业术语。他只知道自己心脏跳的过快，不舒服。
他开着冷水冲了好一会儿才缓下来，可是即便是缓下来了也不能想到傅文洲。一想到傅文洲，陆知远的心脏又开始加速跳动，像愈来愈快的鼓点。
陆知远打开了“虚假信息”，强迫自己干点别的分散注意力。
他有段时间没登录了，今天上去一看才知道，自己上次接的那条广告反响还不错，猫粮卖出去了好几百单。后台里又多了不少私信陆知远的人，想问问他还接不接广告。
陆知远这才想起来看看自己的银行卡。不查不要紧，一查才发现上面直接多了五万块钱。
这这这，这和当初说好的价格不一样啊。
陆知远胆战心惊的打开了广告主的聊天窗。
陆知远：你们的钱给我打多啦，我给你们退回去。
消息发过去都没有两秒钟，那边直接弹过来一个电话。
广告主：“别退别退别退，您广告效果好我才给您打五万块的，后续我们还想继续合作呢。”
陆知远和那广告主聊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广告也有好有坏。好的广告，能带来成千上万的销售额。而差的广告，一点水花翻不起也是常态。
他不知怎的想起了今天傅文洲签的那八十多万的报销单，还有才发生不久的诈骗事件。
陆知远要是没记错的话，山海宠物医院有自己的研发团队，大厅两边的置物架上有自家的产品。
既然厄运体质一时半会没有破解的方法，陆知远又还想继续待在山海。那……帮傅文洲打打广告，降低点损失总是可以的吧？
陆知远说干就干，第二天立刻采购了一大堆山海自己研发的猫粮猫罐头等一系列产品，结账的时候头一次感到了买东西不用看价格的愉悦。
他大包小裹的把东西放在傅文洲的办公室，想不引起他注意都难。
傅文洲挑眉看向陆知远买的东西，“家里添新成员了？”
陆知远重重一点头，“嗯！它要是觉得好吃我也推荐给我其他养猫的朋友。”
“要不你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就试着推荐一下？”
“啊？”
陆知远不明所以。经傅文洲解释才知道，最近销售团队那边搞了个活动，要在医院宣传一下自家研发的产品。愿意参加这活动的人选却迟迟未定。
像傅文洲、杭磊、梦婷他们，到医院给宠物看病，一看就是一整天，自然是抽不出时间的。
乔顺、小荷在楼上给宠物洗澡。
两位前台又是公司的门面，那里不能缺人。
汪沛儿……汪沛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压根找不着她人。
傅文洲挑来选去，发现陆知远是最合适的人选。
“就是这活动需要一直站着，而且销售团队那边可能还会让你佩戴猫耳。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把这事给推了。”
这活费力不讨好，傅文洲私心不想让陆知远去的。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陆知远一口答应下来，连半分钟的思考时间都没有。
他不知道陆知远本就打算在“虚假信息”上帮忙宣传，现在多出这么个活动，无非是顺便的事。而且，陆知远要是可以把猫耳朵露出来，会节省他自己相当大一部分的精力。
为了防止露馅，陆知远特意挑了一对和自己耳朵一样的白色头箍。然后把这个头箍连带着自己买的那一大堆公司产品扛回了家。第二天一大早，就顶着自己的猫耳朵在医院招摇过市。
杨雯和王倩倩来的都早，看见陆知远的新造型还有点新奇。杨雯本来伸手想碰，却被陆知远躲开了。
当同事快两个月，大家基本也都摸清了陆知远这个怪癖。杨雯啊一声收回手，和王倩倩一起跟陆知远合了个影。
杨雯低头看看拍好的照片，又看了看陆知远头顶的耳朵。
“知远，你这个发箍好逼真啊，还会动呢。”
下一秒，陆知远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轻轻捏住了。
他顺着力道扭头，看见了傅文洲。傅文洲的手还是没拿下来，轻轻在陆知远的耳朵上摩挲。
“是挺逼真的，还有温度呢。”
傅文洲捏够了才放下手，完全没注意到陆知远猫耳朵上的毛已经全都炸了起来。他松开陆知远耳朵回办公室的时候，听见杨雯在心里说了一句。
‘怎么陆知远只让院长一个人碰啊。’
不知怎的，这句话跟个熨斗一样，把傅文洲那点烦躁全给熨平整了，连无人的办公室也不觉得空荡了。
-
没了陆知远，傅文洲今天总走神。
起先只是盯着桌上的咖啡杯愣神，后来发展到问诊的时候总想考考陆知远。可嘴都张开了，才琢磨过来陆知远没在这儿。
他心不在焉，工作效率也低下。
直到傅文洲从一号问诊室换到了三号问诊室。
三号问诊室的窗户正对着大厅，傅文洲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陆知远，带着猫耳的陆知远。
按理说推销东西是个挺招人反感的事儿，多的是拒绝和漠视你的人。可这两种情况在陆知远身上完全没有出现，他周围围满了听他介绍的客人，其中不乏有好看的姑娘……还有好看的小伙？
傅文洲手里捏着的那根笔都快被他给攥碎了。
他现在心情起伏不定，忽高忽低的。
陆知远每和人合照一次，他的心情就急转直下。陆知远每拒绝别人摸他耳朵一次，他的心情就扶摇而上。
傅文洲感觉自己好像坐跳楼机呢，再多来几次他就要受不了了。
他正想摔笔出门把陆知远薅回来，可没想到陆知远却快他一步，先打开了三号问诊室的门。
不止他一个人，后面还跟着销售总监，王海。
一进屋陆知远就蹿到傅文洲身边去了。不为别的，王海太热情了，跟谁都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陆知远得一直提防着他碰自己。
傅文洲松了一直死死捏着笔的手，又去揉了一把陆知远的猫耳朵，“活动结束了？”
“哪儿能啊！院长，这个事咱还得延长几天。”
王海说这话的时候红光满面精神亢奋，像中了五百万彩票。
“你身后这个小兄弟一出马，咱研发的新品今天销售额破了五十万。现在医院已经断货了，还有不少人问我去哪儿能买到呢。”
“我已经让仓储那边加急调货过来了，还联系了沛儿，打算让她爸那边来一个拍摄团队，好好拍拍他！这样咱以后哪还用担心销量的问题啊！”
新品销量暴增，市场预期良好，任谁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叫停活动，可偏偏傅文洲是个例外。
“停了吧，之前答应的就是一天。”
“院长……”
王海和陆知远一齐出声喊了他。
傅文洲没理王海，偏头看向了陆知远，“你也不想活动结束？”
自然是不想的。陆知远马上就要在山海宠物医院待满两个月，在还没找出厄运的破解办法之前，他得拼命帮傅文洲从其他地方找补回来可能会发生的损失。
昨天他光是报销就报销了小一百万，今天只卖了五十万，还远远不够呢。
陆知远极轻的嗯了一声，连头顶的猫耳都跟着轻微抖了一下。
他直觉傅文洲情绪不佳，但是傅文洲总这样。陆知远找不出原因，此刻也只能小心翼翼的回话。
“动物不想找了？想在门口卖一辈子猫粮？”
“想找的，但是也想院长你挣好多钱。”
“那是找动物重要，还是让我挣钱重要？”
问诊室里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一旁的水龙头好像没怎么拧紧，偶尔会发出水珠掉落的声音。砸在不锈钢的洗手台上，啪的一声轻响。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声响，实在是安静的过分。
而和这一墙之隔的大厅，却又热闹的紧。
看病的宠物，宠物的家属，还有购买猫粮的人。他们挤挤攘攘在大厅站着，声音被门板阻隔着进不来，只能透过窗户看见他们的嘴在不停的开合。
陆知远嘴巴张了张，还没说话。一直站在门口的王海却突然拉开了门。
那些被阻隔的声音突然涌了进来，充盈在这小小的问诊室，一瞬之间把这安静的地方变得吵闹。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门板被重新关闭，小小的问诊室又变得安静起来。因为少了一个人，听上去比之前还要安静些，几乎能听见两个人微弱的呼吸声。
傅文洲：“算了，我随便问问的。”
陆知远：“我不知道……”
俩人是同时说话的。
傅文洲很快沉默下来，但是陆知远却没有。
“我不知道，”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只动物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它曾经救过我，我必须要找到它。可是院长你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你给我工作，教我学习，昨天还帮我报销了全部的医药费。我想让你挣很多的钱这事也很重要。”
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为了让陆知远看上去更可爱一点，在他的脖颈上戴了一个小小的铃铛。每次陆知远有点轻微的动作，铃铛就会跟着轻响。
刚才陆知远说话的时候，那铃铛丁零当啷响了好几下。
傅文洲被这铃铛声扰乱了思绪，等到声音渐止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那……我要是帮你找回动物后，你能不能让我更重要一点？”
陆知远以为的重要，无非就是将他的所有事全都摆在第一位，事事以他为先。他根本没听懂这句隐晦的告白，当下爽快的点点头，在铃铛轻响中说了声好。
说完之后又啊了一声，“院长，你怎么又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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