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落日，菩提树。

        半百老者，年轻剑客。

        剑客：“你见过雪么？”

        老者：“见过。”

        剑客：“雪是什么样的？”

        老者：“是白色的，像云那样白，想柳絮那样轻，有时候一阵风吹过，纷纷扰扰。”

        剑客：“为什么是白色的。”

        老者：“因为忘了自己曾经的颜色。”

        剑客：“你的剑呢？”

        老者：“剑在心里。”

        剑客：“心里？”

        老者：“对，心里。”

        剑客：“那是柄什么样的剑？”

        老者：“半黑半百。”

        剑客：“半黑半百？”

        老者：“对，半黑半百，善与恶，君子与小人。”

        剑客：“善与恶？何为善？何为恶？何为君子？何为小人？”

        老者：“善便是善，恶便是恶，善与恶从来就没有完全的界限，君子小人总在一念思量。”

        剑客：“你见过道吗？”

        老者：“见过，虚幻缥缈，亦幻亦真，如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剑客：“什么是道？”

        老者：“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生是道，死亦是道。”

        剑客：“道在哪里？”

        老者：“在心里，在脚下，它并没有时间地点的限制，未有四象，未有三才，道，已在。”

        剑客：“何时我才能找到自己的道。”

        老者：“上善若水，当你能真正明白水面静止的原因，离道，不远矣！”

        剑客：“什么是江湖？”

        老者：“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

        剑客：“江湖远不远？”

        老者：“不远，人在江湖，江湖怎么会远。”

        剑客：“什么是情？”

        老者：“阿难对佛祖说，我喜欢上了一女子。”

        剑客：“然后呢？”

        老者：“佛祖问阿难：你有多喜欢这女子?阿难说：我愿化身石桥，受那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从桥上经过。”

        剑客：“即便那女子经过，那也便只是经过了，已然化身石桥，注定只能与风雨厮守。”

        老者：“这一切都明白，仍旧只为那场遇见而甘受造化之苦。”

        剑客：“那究竟是什么样的情？舍身弃道，甘受情劫之苦。”

        剑客沉默，老者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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