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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许是因为她那日戏唱的太过精彩,顾盛德愧疚万分,为了补偿女儿,对她更加倚重信任。

        三年的时光转瞬即逝,下个月就是顾汐沅二十一岁生日。

        顾盛德递给顾汐沅一个做工精致的盒子,笑道:“一转眼你都快二十了。可父皇总觉得你好像还是那个整日粘着朕的小娃娃。无论你多大年纪,在朕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朕有个东西要给你,就当是为你搏个好彩头。”

        顾汐沅从不庆祝生辰,顾盛德也从不在生辰送她礼物。心提到了嗓子眼,但愿这是她想要的东西。

        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枚小小的玺印。

        她曾在大哥那里看过无数次这个东西。那时她只是单纯觉得太子玺印精致漂亮,时常拿着把玩,甚至还想要带走。

        没想到一向宠爱她的大哥竟然拒绝了,气得顾汐沅几天没理大哥。在顾长瑾的耐心解释下,她才知道原来这么个小东西竟然这么重要。

        虽然心中欢喜,但面上还要假装推辞。“请父皇收回这个礼物,父皇疼爱倚重儿臣,儿臣明白。只是群臣那边必然会激烈反对,儿臣不愿让父皇陷入两难的境地。”

        “朕的决定不容旁人置疑,你只管安心等着册封,不必操心这些,万事有父皇在。”

        顾汐沅不再推辞,“耀辰日后必定更加勤勉,不负父皇所托。”

        果然如顾汐沅所料,旨意一下,立刻在朝上引起轩然大波,更有大臣在要以死明志。

        顾汐沅在心中冷笑,顾盛德这种人何时在乎过旁人的性命。

        如她所料,顾盛德对这种威胁毫不不在,甚至还对大臣说要死就麻利点,不用在这演戏,最终顾汐沅成功入主东宫。

        没想到储位空悬了十几年,绕来绕去最后竟然是顾汐沅得了太子之位。长子幼女,老天终归还是偏心这一脉的。

        近日京城最大的事莫过于三皇子顾长炎因触怒皇上被撤了楚王爵位。

        起因是顾盛德在上朝时责骂顾长炎,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常见了。无论是从前的一枝独秀风光无限时,还是如今耀辰入主东宫失意落寞时,顾盛德对顾长炎的态度从未变过,非打即骂。

        不同的是,往日顾长炎都是毫无反应,这次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顾盛德一见他居然还敢顶嘴,骂的更加难听。

        最匪夷所思的来了,楚王居然插着腰当着重臣的面与皇上对骂。

        这无疑是把顾盛德的脸放在地上踩。顾盛德气得浑身发抖,一怒之下撤了楚王的爵位和官职。

        顾长炎明白忍了这一次羞辱,还有下一次辱骂羞辱,就算这种次次都能忍下,顾盛德也有把办法在别处挑毛病。

        既然忍与不忍都是一个结局,那又何必再忍。这次的事不过是把多年积压的怒气一起发泄出来。

        顾长炎回府后,让人拿了十几坛酒。他素来自持,极少有这样放纵的时候。偏偏他酒量极好,喝了十几坛酒,神智依然清醒,连借酒浇愁都做不到。

        顾长炎感叹:“顾汐沅真是命好,顾盛德一步步扶持她上来。至于我,不仅得不到半点帮助,他还要拆我的台。为了给他女儿铺路,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我免官,他可真是个好父亲,不过不是对我罢了”

        “贤王的名头是凭空得来的吗?不是我这些年兢兢业业挣来的名声。为了江国累得一身病痛,最后她坐享其成。”

        “我就是对她有再深的感情,也做不到在她拿走属于我的一切时还能心无怨悔。”

        王城听了这些话,心像滴血。他家殿下面冷,心肠却是极好。这么好的一个人竟被这对恶毒的父女逼到这种地步。

        王城擦掉眼泪,上前劝道:“殿下不必如此懊恼,只要好好保重身体,以后定然有翻盘的一天。”

        “翻盘?我这一生注定是输了。我不是没有过机会,顾汐沅尚且年幼无力反抗时,只要我能狠一点,让她彻底消失在世上。顾盛德就是再厌恶我,没人可选的时候也只能把皇位传给我。我又岂会有今日的烦恼。”

        “可我怎能舍得,那是我从小疼到大的妹妹。哪怕知道她的野心,哪怕知道顾盛德有心扶植她,我依旧舍不得伤害她。”

        “明明有无数个机会,全因为心软错过了。不过就算到了这步田地,能让我重活一次,我依旧舍不得伤她。像我这样的人,拿什么翻盘?”

        殿下如今这情形,只有夫人能劝得动,偏偏裴萱不在府中,还不知去了何处,王城在旁边急得直跺脚。

        挨到晚上,裴萱可算回来了,王城可算盼到救星。裴萱刚迈进府门,就被王城拦住。王城一五一十把白日里朝堂上发生的事说给裴萱听。

        呛人的酒气铺面而来,让人无处可逃,被强压下的恶心瞬间涌上来。因为将近一天没吃东西,也吐不出什么。裴萱腿脚发软,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站住。

        顾长炎听到动静,到门口一看,原来是妻子回来了。为了不让妻子担心,顾长炎压下悲伤,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裴萱自然知道他是装的,但没有戳破,只是陪着他演戏,绝口不提朝堂上发生的事。

        顾长炎扶着妻子坐下:“萱儿,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怎么晚上突然这么难受,可是吃坏了东西?”

        最近半个月裴萱一直昏昏欲睡,还有干呕的状况。因为知道顾长炎的身体状况,所以也没往怀孕上面去想。可是症状没有消除,反而更加严重,连饭都吃不下去,眼见这情况越来越像怀孕,裴萱慌了。

        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偷偷出去看大夫。大夫诊完脉,一脸笑容道:“恭喜夫人,夫人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正常人知道自己怀孕都是高兴不已,裴萱却觉得如同五雷轰顶。

        她自幼体弱,经过多年悉心调理,身体虽仍比正常人弱些,但日常生活不会受影响。只是不能怀孕生子,否则极有可能赔上性命。

        刚知道怀孕时,她对孩子不是没有不舍,但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很快就被理智压下。她若是为了孩子赔上性命,又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年把捧在手心里宠爱的父母。

        虽然不打算留下孩子,但无论如何,顾长炎作为孩子的父亲,都应该知道孩子的存在。

        她知道这种时候说并不合适,可她再也忍不了了。既然顾长炎早晚都要知道,不如趁着现在一次说清楚。

        裴萱将头扎进顾长炎怀中,以往若是遇到难事,她都会这样寻求安慰。

        顾长炎道:“我不知发生了何事,但我们两个面对,总好过你一个人撑着。”

        “长炎,我,我怀孕了。”

        刚知道消息时裴萱惶惶不安。顾长炎早已与她坦白了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丈夫不能生育,妻子竟然离奇怀孕,任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

        十几载夫妻,她相信顾长炎不会怀疑她。

        顾长炎听了这消息后,眉头紧蹙,一脸怒意。这样的反应一点点瓦解着她的信心。

        裴萱见顾长炎迟迟不说话,怒道:“顾长炎,你若是不信孩子是你的,我们合离就是了,你摆这个样子给谁看。”

        顾长炎如大梦初醒,一把抱住裴萱。“萱儿,你到底再说什么胡话。我怎么会怀疑你呢,我难受是因为怨恨自己,都是我不好害你受苦了。”

        “我明明一直都在吃药,怎么还会有意外,你怎么还会有孩子。都怪我当初不如彻底绝嗣,直接断了后顾之忧。

        裴萱反复思索顾长炎的话。“长炎,你的身体治好了?”

        “嗯。”

        “何时治好的?”

        “你可记得昌平十四年,槐州瘟疫横行的事。”

        顾长炎被派往槐州治疫,下令召集天下名医,也无人能想出治疗瘟疫的方子。

        焦头烂额之时,有一位姓郑的大夫自荐。顾长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让他上阵。

        没想男子看着其貌不扬,医术却十分了得,看了几个病人提笔写了个治疗的方子。房子极其管用,瘟疫被控制住了。

        顾盛德听闻民间竟然有这样的神医,邀请他担任太医院院判一职。能进太医院是莫大的荣耀,可这人偏偏不想,以不愿受拘束为由拒绝了。他既不肯,顾盛德也未曾强人所难。

        “郑大夫脾气古怪至极,与谁都合不来,但不知为何对我青眼有加。”

        “虽然连太医都断定我不可能再有孩子,可那时我想郑大夫医术高明,或许能有治疗的办法,便同他说了我的情况。”

        “年少我曾生过一场大病,太医都说没救了,大哥不肯放弃,费劲心力讨来了天山雪莲为我治病。因我服了天山雪莲,致使那毒对我伤害比旁人轻了些,让我还有救治的希望。”

        “郑大夫暗中随我进京,为我治病。调养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我的身体恢复如常。”

        “既然你在成亲之前身体就已经恢复,我们成亲十年才有孩子,可是因为你一直在吃药?”

        “当然是因为药物的原因,不然怎么可能这么久都没有孩子。只是没想到药吃久了竟然不太管用,这才出了意外。”

        裴萱的父亲是刑部尚书,她的容貌在京城这个遍地美人都能有一席之地,再加上才名远扬,求娶她的人络绎不绝。

        为了怕夫家逼迫女儿生孩子,裴尚书对外宣称她不能生育。

        当天求娶裴萱的人就少了一半,但依旧有不少人愿意娶她,只是家世、容貌、才学都不及之前那波。

        那些人心里盘算着裴萱不能生,可以再纳妾,娶了裴家的女儿,能得一大笔嫁妆,裴尚书不忍女儿受委屈,必然得帮扶女婿,攀上文家这棵大树,日后必定仕途顺畅。

        虽然一个个说得比唱的好听,就差没抱着裴尚书的腿保证一定对裴萱好,但裴尚书官场纵横几十载又岂会看不出他们这点心思。

        能卑微到这种程度,要么就是真心爱萱儿,为了爱人已经到了不要尊严的地步。要么就是装的,想要谋求更大的利益。

        求亲的人同萱儿连话都没说过,任谁也不相信能爱萱儿到放弃尊严的地步。那必然是别有所图,就算是有所图谋,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这种地步。必把这件事视为奇耻大辱,来日娶到人后,必定会加倍折辱萱儿。

        人心难测,就算现在信誓旦旦保证不纳妾,等女儿嫁过去再反悔,他们也无计可施,只能任人拿捏。

        裴尚书与夫人心生一计,以要亲自相看为名把求娶者召集在一起,宣称女儿出嫁,裴家不会给嫁妆。女儿既然嫁了人就和裴家没有关系了,以后两家不必来往。

        虽然没有嫁妆,但她要娶文家的女儿,必然要给聘礼,也不多要黄金万两即可。

        在场的人无不脸色铁青,就差没骂这么缺钱怎么不去抢钱。这次可算彻底清净了,再没人来求亲。

        裴萱就是心再大,听着外面的流言蜚语心里也会不舒服,干脆离开京城去外面的庄子上住。再加上父母宠着她,日子过得滋润极了。

        就这么到了二十四岁,裴家接到护国公六十寿宴的请柬。为了不被当猴一样围观,裴萱从不参加宴会。

        但这次情况特殊,两家本是世交,护国公从小对她极好,她不去实在有些说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前去。

        虽然不少人看她的眼神都嘲笑的意味,但到底自恃身份,没人出言嘲讽,有两人却例外。

        红衣女子与蓝衣女子一唱一和。女子读书有何用,左右最后都是要嫁人的,能生孩子才最重要。就算是名满天下的才女,不能生一样嫁不出去。

        又不吃她家的饭,自己的事都管好了吗?就来说别人的事。裴萱从来都不是好欺负的,只是如今这种时候她实在不想再成为焦点,再加上两人也并没有指名道姓说她,所幸不搭理。

        裴萱觉得蓝衣女子有些面熟,好像两人好像在一起读过书,再加上十几年过去了,蓝衣女子的形貌变化很大,裴萱想起来她的名字来。

        太学不收女学生,周家建了个女子私塾,本来只是供本族女子上课,后来名声大了,家中有女儿的人家就心动了。

        都是官场上的同僚,有些还是姻亲,周家不好拒绝,商议再三,周家家主周谦宗拍板开放私塾,但得通过考核才能进,并且束脩不菲。

        江国最鼎盛的家族不外乎陈、周两家,就是没机会结亲,能沾上点边亦是莫大的荣耀。京中无不赞扬周谦宗大气,此事传扬开来,仿佛女儿没进周家书塾读书,就没脸再在官场上混。

        开始考核那天几乎能出得起束脩的人家都把女儿送来了,但毕竟是有门槛,来的人留下了一成都不到。留下来的人家欢天喜地,四处炫耀,引得众人神往。

        一时间京中对在周家念过书的女子推崇备至,若是谁家的姑娘进了,也不管学问如何,求娶的人都会翻上几倍。

        不少人家把去周家读书当成高嫁的捷径,挤破头都要把女儿送进去。这些姑娘入了学多半不会念太久,就找各种理由不念。

        一来是本就不是真心念书,只当是个踏板,博个才女的名头,作为嫁人的资本。二来家里多半是不愿意出这么多钱给女儿念书。

        因此裴萱的同窗几乎是几月就换一波,记不住名字很正常。

        两人说得口干舌燥,裴萱却毫无反应,不免有些泄气,开始调转话头,商量游湖的事。

        蓝衣女子道:“姐姐,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夫君整日黏着我,我真是有些走不开。”

        红衣女子的丈夫是出了名的风流,常年流连青楼楚馆,她只得独守空房,这话一看就是在刺她的心。

        虽然两人嘴上姐姐妹妹叫的亲热,可实则感情也不怎么样吗?

        两人一看就都是不好惹的,免不了有一番拉扯,看来要有好戏看了。裴萱长舒了一口恶气,吃着茶点,准备看戏。

        红衣女子不过半刻落寞,立刻重整旗鼓,似笑非笑看着蓝衣女子,道:“我家那个没良心的对我是不怎么上心,不过好在两个儿子孝顺,有了他们两个,公婆恨不得把我供起来。”

        蓝衣女子听了这话,笑容瞬间消失。虽然裴萱对两人的情况并不了解,但一看红衣女子的脸色就知道她必然没生儿子。

        裴萱猜得没错。红衣女子成亲多年,只生了女儿,公婆不满,整日对她冷嘲热讽。

        丈夫虽然在乎她,但扛不住压力,纳了个妾室,妾室进门不到三年就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整个府里都在笑话她,去年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求神拜佛最后还是生了个女儿。

        没儿子是她最大的痛处。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恶狠狠瞪了身旁的小女孩一眼,小女孩当时就被吓得直哆嗦。

        那女孩与她有□□分像,一看就是她女儿。一个眼神就能把孩子吓成这样,孩子在家必定没少受罪。

        刚一入席,裴萱就注意到女孩。女孩生的粉雕玉琢甚是可爱,又爱笑。

        若不是怕吓着孩子,她都想伸手去捏捏孩子的小肉脸。可这样好的孩子就因为是个女孩而被母亲嫌弃。裴萱想要是她有个这样好看又像自己的女儿,必然是做梦都要笑醒。

        蓝衣女子受了气,必定会拿女儿撒气。裴萱为女孩担忧,但也知这是旁人的家事,她管不了。

        裴萱离席出去散心,许是因为脱离了嘈杂的环境,尘封的记忆涌现出来,她想起蓝衣女子是谁了。

        蓝衣女子名叫张招,与裴萱不过一起念了三个月书。文萱能想起来全是因为张招跳的格外高,尤其喜欢针对裴萱。裴萱也不是好欺负的,几个回合下来两人成了死敌。

        一日裴萱正在竹林里看话本,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哭泣,一看发现这不正是老对头张招和侍女吗?真是冤家路窄,这都能碰上。

        裴萱一想若是现在从竹林里出去,必定会撞上张招。张招心情不好,遇到了死对头,必然会拿她出气,免不了一番撕扯。

        她不害张招,只是话本正看到兴头上,实在没时间应付张招,索性不走了,把话本看完再说。

        张招这般难受是因为被父亲打了。她有了六岁的弟弟,被家里人宠的无法无天。

        弟弟心情不好拿她撒气,拿着手臂粗的棍子追打她。她不敢反抗,被打得浑身是伤。结果弟弟一下没站稳,摔倒在地手上擦破了皮。父亲回来后雷霆大怒,差点把她打死。

        怪不得张招走路一瘸一拐的,当时裴萱以为张招是摔的,还在心中感叹坏事做多了总会有报应,没想到竟然是被打的。

        张招对侍女哭诉道:“难道祖母和母亲不是女人吗?她们不仅不阻拦,还在旁煽风点火。就因为我是女孩,无论我有多优秀,多乖巧懂事,她们都不会对我好。在她们眼里,我连活着都多余,为什么?为什么?”

        虽然两人一直不对付,可看着仇人如此凄惨,裴萱却并没有快感。同为女子,她只能感到悲哀。若不是她有一对疼爱她的好父母,以她那样孱弱的身体,定然都活到这么大。

        裴萱想张招既然自己经历了不公,至少以后可以对女儿好。虽然她感觉张招可能并不想有女儿。

        她是真心希望张招能挣脱这样的困境,可没想到十年后再见张招居然是这样的场景。张招终归还是变成了同祖母和母亲一样的人。

        裴萱的思绪被斥骂声拉回。不远处,张招正在拿着树枝殴打女儿。

        许是因为被打的次数太多了,知道求饶无用就麻木了,任由母亲打骂。

        张招打累了,气喘嘘嘘道:“外面人多,先放过你,等回家了再收拾你。对了,还有萍儿也不能放过。”

        听到妹妹的名字,被打得麻木的小女孩脸上出现慌张的表情,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因为太过用力,才磕了几下,额头出了血。

        “娘,你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妹妹,妹妹还小,她受不了的。”

        张招恶狠狠道:“你要挨打,她也跑不掉,一个赔钱货死就死了。”

        张招被哭声吵得心烦,狠狠在女儿女儿腰上掐了几下。“你还有脸哭,要不是生了你们这两个赔钱货,我怎么会在家里抬不起头来。我还没哭呢,再哭把你和你妹妹丢到山上去喂狼。”

        “娘不要丢妹妹,要丢就丢我,妹妹肉少,狼不喜欢的。”

        纵使到了这个地步,女孩也没考虑过自己,只是为刚出生的小妹妹求饶。

        裴萱竭力压制感情,今日就算她不顾一切救下孩子,回到家孩子只会被打得更厉害,到时候她还能护着孩子吗?

        小女孩看着不过五六岁,以后的路还很长,可裴萱已经能看到她的未来。多半会走她母亲的老路,变成同她母亲一样的人。

        张招打完女儿,气还没消,回到宴席上又开始找茬裴萱。裴萱又不是没长嘴,自然不能任由旁人欺负,正打算还击时,有人为她出头,将张招一顿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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