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闯猴山
一头扎进丛林中的南断马上被茂密的树枝绿叶遮挡住了愤怒的双眼，等他拔开眼前几乎遮住所有视界的树叶看到数不尽的不同粗细树种、不同颜色的藤蔓时，他突然冷静了下来。
南断突然意识到他正进入一个从未了解过的陌生环境，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况且说实话这些猴子比猴子还精。
唔......这到底还要不要再闯？这是个问题。
金色的阳光透过深绿色的枝叶斑驳地落在南断身上，蝉鸣也此起彼伏了起来。
“阿绾师傅说过念之所及便是可去之处，故但凡想去便无不可去之处。”忆起拜师那天阿绾对他说的话，南断嘴里开始念叨。
“师傅，我们这趟远航要到什么地方去？是与我有关吗？”南断收起阿绾赏赐的两件宝贝，抬头问那个经常望着窗外的身影。
“这次要去的地方充满未知与危险，师傅也不知道能不能善始善终。”阿绾望着窗外。
“那我们还非去不可吗？”南断继续问道。
“你害怕吗？”阿绾还是望着窗外。
“我不怕。”南断回道，声音充满坚定。
“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只要足够强大便没有人敢拦住你，念之所及便是可去之处，但凡想去便无不可去之处。”阿绾转过头来，原本如秋水平静地双眸亮起无法直视的光芒。
南断本想躲闪开这逼人的光芒，但是在有一瞬看到那双眸中翻腾的竟是一幅幅光怪陆离的不同世界景象，一下子神思深陷进去，竟忘记挣扎也无法移开视线了。
思绪拉回现实，南断还在丛林入口的地方站着，好像只是刚进来。
右手攀到头顶的树枝，左脚在断裂的土层上一蹬，很简单，南断真正地进入了这片莫名来到丛林。
南断耳朵动了动仿佛在辨别猴子的动向，随后身体往左稍一偏转，马上追了上去。
各种形状的树叶在眼前一晃就过，耳边是因为上下翻飞而响起的风声，这人迹罕至的茂密老林不知隐藏了多少生物的尸骸和秘密。
看见了！在前方的山洞前，那些猴子的身影，还拖着一条金边白色大鱼！
南断脚下飞快，当即加速赶了上去，那些让南断生气至极的猴子听到后面的动静均是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人类竟然跟上来了而且还这么快。
带头的那只猴子急得吱吱吱叫，三下两下的就把鱼塞进了山洞里，其余的猴子连忙跟了上去。
南断一个飞纵从树林里跳了出来，跳到一片平整空地上，打量了一下这片空地，干净得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细小的石子和树叶。
有些怪异，原始的林子里不应该出现这样整洁的地面，除非这片地面经常被用到，南断心里警觉了一下。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一大片乌云遮住了头顶的太阳，四周骤然间变得阴沉压抑，一直聒噪的蝉也不叫了。
南断一边注意周围的动静一边特别留意了那个怪异的山洞，压低重心往远离山洞的方向后退。
南断的脸色有点苍白，四周到处地看，鸟虫无声，风止，树静，唯一人动尔。
“有点邪门......”南断心想，就要往来的路往回跑。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猴子消失的山洞中突然凭空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吸力，洞口所有的事物开始向洞口深处靠拢。
南断身体也止不住地往黑黢黢的山洞里滑，任凭如何降低重心甚至趴在地上以指扣地也无济于事。
“糟糕，要被吸进去了！”南断身体毫无反抗力地往未知的山洞里滑，心中大急，脑中念头狂闪。
“有了！《小乘锻元吐纳法》中有一篇《小千斤坠》，正好之前练过几次，也没别的法子了。”南断在强大的吸力中挣扎站起，在这股吸力中人仿佛没有重量，只有脚尖还勉强点着点地面，起身稍一个不稳立马被往里吸了好几尺。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南断在半空中平伸双手再收到腹旁，双腿弓起扎出马步，一声大吼全身的额外血气都涌入双腿，双腿下一下变粗青筋毕露，在疯狂的吸力中缓缓下降。
“竟然有用！”此时此景堪比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此时南断只想大笑几声可是生生噎住。
既然不能笑，南断索性全力运气往双脚中猛压血气之力。
脚尖终于触碰到平整的地面上，南断还在努力使劲，因为山洞的风并没有停。
地上的石子疯狂往山洞里飞，有些砸到南断身上疼得直龇牙咧嘴。
大约又过了十几息，南断身体里的血气似乎快要告罄之时，咬牙挺到极限快撑不住的时候，随着山洞里传出一阵野兽般的乱嚎，恐怖的吸引力终于停了下来。
气力用尽的感觉如同潮水冲到最高处后尽数退祛，精疲力尽的南断颓坐在地上，仿佛再也生不起离开的念头，只想趴在这里好好地睡一会儿。
这时，恐怖的山洞里出来了一群怪客。
它们有的用毛手挠着头两眼透露着呆萌，或者有的贪玩地试图抓着前者的尾巴结果被呲回去，有手脚并用也有直立行走的出了山洞，吱吱声不绝于耳好像在对刚才的异象发表自己独到的意见，陆陆续续大概有七八十只。
有一只走在前面的小猴看见了地上趴着的南断，大声吱吱了一声。
顿时整个猴群鸦雀无声，不管公猴母猴老猴小猴都看向小猴指向的方向。
前方赫然正是南断五体投地的英勇趴姿！
“啊，好羞耻啊，为什么有这么个桥段，天！”看见那么多双好奇的猴眼盯自己，南断此时内心是崩溃无助的，犹如失去了身为人类的某些心理特质。
没怎么见过人类的猴群一下就走近了围观这个人了，但是伸长了脖子互相看谁也不敢碰南断。
南断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因为粘上泥土而变黄的青色短袖上衣，躲掉了一只闲不住的毛手就要赶紧撤，刚才的怪风和突然出现的猴群都不是他能招架得住的。
这时，从山洞里走出两只熟悉的黄毛猴子，抬着条快瘪下去的大鱼，看到洞口的南断也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地回头看向了垫底走出山洞的白色长眉老猴。
对方猴多势重，南断本想一走了之，走了几步越想越亏越想越气，忍不住回头放些话儿出来扬扬自己所剩不多的尊严。
“你们这群猴子霸占山头，好偷别人东西游手好闲，真是群又懒又坏的泼猴，早晚得摔断第三只手！”南断指着自己那条变得不像样的怒眼金边宽鱼怒气冲冲道。
说完便要走，一边走一边微微转头用余光看看后面那些猴子有有没追上来。
“还好，真是一群呆猴子。”南断暗暗舒了口气。
最后走出山洞的白色长眉老猴压眉瞄向抬鱼的黄毛猴子，后者则目光躲闪不敢直视老猴，仿佛是没有完成老猴交代的任务反而投机取巧。
白色长眉老猴露出如人一般恍然的神色，吃力地抬起左手的细圆坠形黑木拐杖遥指那位越有越远甚至开始奔跑的少年。
顿时至少有十只毛色深浅不一的成年猴窜了出去，只在原地留下独自剧烈摇摆的树枝。
已经快要回到来时树丛的南断突然察觉到身后猛烈的异动，大吃一惊，马上使尽全力快速奔跑起来。
人和猴子在遥远的古代虽属同种，但山河更迭星空置换，人在树林里已经羸弱不堪。
攀爬如飞的猴子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南断并以围合之势将南断包在了中间。
“原来这些草莽猴子并不是打算要放我走，竟是戏耍于我，苦也。”南断抬起头仰望树上十几只把自己拦截了的猴子，嘴角牵扯出了苦涩的笑容。
十几只猴子如雨点一般落地，原本成圆形的包围圈露出一个口子，口子的朝向是山洞前的猴群。
是战？是从？没有人会帮他作答。
离南断最近的一只灰毛猴子也是最强壮的那只猴子双手撑地走上前两步，冲南断拟人般地点点头，往山洞的方向挪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南就走向了山洞，其他的猴子还是目光炯炯地待在原地注视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南断脑海中回想白色老猴儿和灰毛猴子的神态，再抬头感受到十几双眼睛的注视，苦笑了一下，跟上了灰毛猴子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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