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告白
◎◎◎
林素雪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天海茜告白。
她的声音很小，仅够不到一米距离的天海茜刚刚听清，但语气却很坚定。
看见天海茜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林素雪继续说了下去。
“我以前呢，从小就一直把星球使命人类命运之类的东西视为最重要的事情。每天都在努力地学习和训练，从来没有对其她人产生过喜欢的感情”
听着对方的自述，天海茜的思绪也飘回了自己的从前。
在小学时，自己情窦初开，对班上的几个女生产生了些许好感。然而，白血病的确诊让自己与她们渐渐远离，爱的萌芽大概也随之自行枯萎了罢。
那之后的初中，自己终于找到了其它喜欢的事物。
自己沉浸在科学的海洋中，不断探求着世界的本质。那时候自己以为，除了追求那世界的真理之外，别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
然而事实证明那不过是妄想罢了。
虽然自己尽可能地获取知识，但在无人讨论和讲解的情况下，自己的那些不过只是被称为兴趣的学习终究走到了极限。在偏科之下，高考并没有太突出。
而母亲的离开更是让自己彻底断绝了向更高处攀爬的机会。
就在想自我了断之时，自己与林相遇了。
短短几天，她就向我展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短短几天，她就让我的人生转折到了以前无法想象、现在也无法预测的方向。
而现在，对方向自己告白。
自己喜欢对方吗？答案是不知道。
自己从初见对方开始就一直有的必须留住对方的这个执念、自己在对方的关怀中心中升起的丝丝暖意、自己赌对方喜欢自己时的紧张和些许愉悦、自己在看见对方身体时内心的躁动……这些能说明自己喜欢她吗？答案还是不知道。
但是自己想要，也只会想要林，这就足够了吧。
“所以说呢，我大概是从看见天海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天海。”
一直没有听见天海茜开口，林素雪开始有些慌乱。
“啊，但是我现在表白并不是要天海一定要答复什么的，我只是想表达清楚我的感情是因为天海你要让我当抱枕，所以我才想先说清楚的”
天海茜闻言轻笑出声，伸出手抚摸着林素雪的头。
“我知道了哦。”天海茜舍去了敬语用简语说道。
林素雪微微睁大眼睛，便看见天海茜对她再次张开双手。
“过来吧。”
林素雪按捺住内心泛起的喜悦，慢慢挪了过去。
天海茜把她抱在怀中，两人呼吸相闻。
林素雪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渐渐平静了下来。
天海茜看着对方茸茸的淡金色睫毛轻轻忽扇，嗅着对方发丝间的淡淡香味。
洗发水的味道，还有一种明快的清香。
“天海”
“叫我茜。”
“啊茜”
“嗯。那么，叫你小雪（ゆきちゃん）可以吗？”
“随随便你吧，”林素雪的脸又有点红了。
“那，小雪，是什么事？”
“那个，今天还要进行一次治疗的”林素雪果然还是受不住这一直抱着，除了训练摔跤的时候她还从来没有这么和别人亲密接触过，她打算先打岔一下。
“治疗白血病吗，用佑力？”
“是的，”林素雪仰起头看着天海茜，“前几次我都是在天茜睡着的时候做的，现在我告诉你了佑力的秘密了，可以醒着做。”
“好啊，我要怎么样？”天海茜松开对方。
“茜你面相上躺平，手放在两侧不要动。”
天海茜按对方说的躺好，林素雪跪坐起来双手悬在对方的腹部上。
“不要盯着我了啦”林素雪因为对方一直盯着自己，感觉有些羞耻。
“好好好”天海茜笑着闭上眼睛，接着便感到一股暖流从上腹传入。
慢慢地，她感觉自己的肋骨和脊椎开始微微发热，最后包括手脚和头骨在内的所有骨骼都被这股热量包裹。
好舒服。天海茜感觉像是在泡温泉一般，微微的热量开始让她有些犯困。
※※※
大约20分钟后，我再三确认佑力的反馈中已经完美了，便停下来。
“呼——”长出一口气。这病终于算是完全治好了，应该再无复发可能了。
还是睡着了吗？茜已经熟睡。我替她把被子轻轻盖上。
去拿之前办的证件吧。
下床穿好作战服，拿好之前搞到的u盘和茜的户籍证明，我轻轻走出房间。
在玄关穿好鞋，打开门——如果不是鞋在玄关我就直接从阳台出去了。
“去去就回。”我轻声说。
用佑力把作战服变成黑色，我在屋顶上奔袭数公里，来到外务省的证件签发办公楼。
一跃上6楼的一扇未关闭的窗户，钻了进去。
轻车熟路地拉下监控的电闸，登入昨天晚上黑入过的电脑。
插入u盘，拷入之前在静冈市政开具的自己的电子户籍证明；调出软件，也输入茜的户籍编码。
修饰一下电脑上的资料，将护照印出，再到处找来各种章盖好。
两份霓虹护照完成。时间12点20分。
要不要去搞一点武器来测试一下呢？
这个星球的枪挺弱的，可以理解。虽然弱，但还是实际试一下好些，这样更有把握。
可是我都答应茜当抱枕了，要好好履行职责才是特工的职责什么的可以放一边，反正我是半休假！
嗯，就这么决定了。
我做好善后工作后，便启程返回。
话说回来茜还真是心急呢，明明我打算再过一天再表白的，被逼得提前了。
而且还是强迫的，茜真坏。
嘿嘿，表白成功了我一想起这个嘴角便不可抑制地上扬。
不过这算成功吗？虽说互称名字，不用敬语，但是茜她没有正面答复呢。
管她呢，既然她不排斥就是我的成功，甚至是她主动的，她主动的哦，嘿嘿嘿
想到她邀我进怀中的场面，我现在心里还如同小鹿乱撞。
而且就算不正面答复也没什么，不管怎样她也只能和我呆一起。
这可不是我俩能够决定的，这是考虑到泄密等一系列问题没错就是这样！
哎呀，一不小心跳高了
我在几十米的高空划出一道抛物线，低矮的城市建筑尽在脚下。耳边的风呼呼吹向后方，胸前变成暗紫色的领巾猎猎作响。
我的心情从来没有过像这般愉悦地不受控制，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后辈的瑙西卡追了我两年，我一直没有动心过。
我本以为自己不会懂恋爱，所以以前总把国家和文明的大事放在第一位。到头来却还是像先知大人说的那样为爱让步。
就是还是有些对不起瑙西卡，我一直用那些大事作为说辞拒绝她，现在却自己破了例。
嘛，顺其自然吧。
我回到家，用钥匙轻轻开门，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悄悄走上楼梯打开房门。茜侧躺着，好像还在熟睡的样子。
我松了一口气，把作战服脱下放在床边。轻轻嗅了一下自己身上，嗯，没有出汗。
用佑力控制皮肤和头发上的电磁力，把身上的灰尘排斥开到地上。
我看向床上，这才发觉，茜这不是醒着吗？
还在装睡！要不是有特工训练我还差点发现不了！
怎么办？假装不知道吧
我踌躇了一下，还是轻轻钻入茜的被窝，这可是她要求的。
我刚一躺好，茜便突然睁开眼睛。
呜哇，我被吓得一抖。
“回来了？”茜平静地看着我的眼睛。
“嗯”我被她盯得发虚，连忙避开视线。
“以为我睡着了吧？说好当抱枕的，把我弄睡着了之后自己一个人大半夜的跑到哪里去了？”
“去办点事对不起”
“哦～，是特工的事吗？那没关系的哟，我完全不在意呢～”
听起来完全不像不在意嘛！而且表情没有在笑，很恐怖的！
“对不起”我小声说着，同时鼓起勇气向她贴过去。
“嗯，这才乖嘛。”茜笑着搂住我，“不过我现在不太睡得着，要不聊一下？”
“好好啊”
“小雪你今天，应该说是昨天，回来的时候为什么心情那么不好？”
没想到是这个事情。
◎◎◎
居然自己贴过来了，有进步。天海茜想道。不过问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倒是沉默了。
林素雪沉吟半晌，才开口说道：“还是从头说起吧。我还没有告诉茜我们那边的人类和你们这边的最大不同是什么。”
“不是佑力吗？”
“不是的，”林素雪轻轻摇头，“虽然也是很大的差别。”
她顿了一下，继而把实情娓娓道来。
“我们那边的人类呢，只有一个性别。准确地说，只有女性。”
“所以说当我看见这边的所谓男性的时候，有些生理上的不适，应该是恐怖谷效应吧”
“而且，我在前几天了解到你们这边的某些文化的时候被狠狠地，呃，恶心到了”
“然后，今天又看见了男的来挑衅的样子，就有些忍受不了了。”
天海茜听着她的话，许久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竟然是只有女性吗？原来如此，这样小雪的一些奇怪表现就可以解释了。
天海茜想着，却被脑中冒出的其它问题吸引了。
“那你们怎么繁殖的呢？只有女性的话”
“是这样的，普通的哺乳动物是靠精子卵细胞结合成受精卵再由雌性孕育出来。”
“而我们则靠两个人将各自的卵子放入母树的花蕾中结合，再由母树孕育出后代。”
林素雪将早已想好的话说出来。
天海茜大脑飞速运转，一下子又产生了好几个问题。
“那怎么取卵子的呢？母树又是什么生物？这个繁殖模式是怎么进化来的？还有别的动物也是这样繁殖的吗？”
“一个一个问了啦”林素雪嗔道。
“卵子是排卵过后在子宫受到给养，在性高潮的时候就会跟着排出，这时候在外面接着就好了然后如果一个月都没有排出的话就会在月经中自己出来，不过这个时候会被经血破坏掉。”
这倒是和这边普通女性差别不是很大，除了卵子待的地方和存活时间不一样，天海茜想。
“那母树是什么？”
“母树就是树了啦，虽然不属于任何一科，不过姑且是双子叶植物。母树遍布世界各地，有大有小，也可以自己繁殖，不过最主要的功能就是繁殖人类。”
“啊，还有就是母树里面也是有佑力的，虽然较弱”
“这样吗？”天海茜沉思着。
“然后其它生物都和你们这边差不多的，而且都没有佑力。”林素雪继续说。
“那你们是怎么进化来的呢？如果说其它动物都是普通的动物的话。”
“这个我说了的话茜一定要相信，这个，我们这种繁殖方式和身体形态是由神明创造的，不是进化来的。”
“哈？”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天海茜震怒。
“是真的。佑力这个名字就是指神明护佑之力。”
“我不信。”
“我们的神明的存在是可以证明的啦，不是宗教，是唯物主义的哦。”
开什么玩笑？天海茜露出不屑的表情。
“我现在就给你证明一个。”林素雪看对方偏不信，气鼓鼓地说，“叫神明的名字是会有回应的。”
“珐莉雅姆丝娜！”
片刻后，悠远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哪个崽子扰我清梦？”
天海茜松开林素雪，瞪大眼睛看向天花板。
那女声接着说道，“原来是「速度」啊。有何事情吗？”
“没有，您继续睡吧。”
“哼，那没事叫人家干嘛？要是十二使都像你这么叫我还不得烦死”声音渐渐飘远。
什么也没看到的天海茜在声音停下后，又瞪向林素雪。
林素雪苦笑了一下，道：“这就是神明了啦，她用佑力引发空气振动来回应的。”
接着又吐槽道：“而且她明明知道我为什么叫她，刚才还特地用茜也能听懂的日语回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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