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遇清雨

就在三绝商议在小路人马中加上一人之时，正在厨房里干活的赵崇渊：“阿嚏——阿嚏——阿嚏”，猛打了三个喷嚏。赵崇渊揉揉鼻子，心道这后山晚上可比前山冷多了，莫不是伤风了吧。

        “赵崇渊，你把这些饭菜送到听雨阁去。”说话的是青石道人。本来他是不用来厨房管事的了，不过由于上清宫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前山各个道观又没有什么交集，一下子混乱了不少。所以青石才又被调来打理厨房事务。至于赵崇渊，本来年纪也算大了，他一般也就是在厨房里干活，送餐的事倒没怎么做了，只是这听雨阁乃是独立于上清宫外的一处院落，路途比较远，而这饭菜足足有两个大食盒，一般的小厮也就只能提一个，而且也比较费劲，青石眼见赵崇渊身强力壮，这才让他去送餐，倒也不是刁难他。

        赵崇渊随意找了根柴火当做扁担，担起两个食盒，就出了厨房。出了门，才忘记问那听雨阁的位置，不过想来那青石心情也并不怎么好，赵崇渊心道还是另外找人问问吧。在上清宫里绕了半圈，也没遇见几个人，遇上几个，却都不是上清宫的嫡系弟子，都不知道听雨阁的位置。赵崇渊正犯难呢，就看见不远处一袭白衣缓缓而行，身形袅袅，赵崇渊仔细一瞧，正是昨日里他在上清宫内殿前见过的美貌少女。那少女正是出了内殿心事重重的柳清雨。

        “那位姑娘，等等！”赵崇渊招呼道，一连喊了几声，柳清雨都没什么反应。赵崇渊心道，莫不是个聋子？于是几步上前，站在柳清雨身前，打了打手势，喊道：“你听得见吗？”

        柳清雨正低头思绪万千呢，猛地见眼前冒出一个人，不禁柳眉一皱，心生不悦道：“你想干什么？”

        赵崇渊心道，好像听得见吧，于是便开口问道：“姑娘，你知道听雨阁怎么去吗？”

        “你去听雨阁作甚？”柳清雨没好气道。

        “送饭。”赵崇渊道。

        柳清雨看赵崇渊担着两个食盒，叹了口气，无奈道：“跟我来吧。”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无语，渐渐出了上清宫。山路湿滑，一路之上柳清雨好似足不沾地一般，走得轻飘飘的，轻松自在，赵崇渊虽然担着两个食盒，但是步步踏实，倒也四平八稳。走了约莫一刻钟，隐隐见到一处院落藏于山林之中，柳清雨加快了脚步，赵崇渊紧跟在后，转眼就到了门口。柳清雨这才有些惊觉，自己这一路行来，无形之中已用上了踏浪浮萍的轻功，而这人却未曾落下，他一个送饭的小厮，莫不是有功夫在身？不过一般小厮，怎的又有这般年纪呢？哎，我对这无谓之人想这么多作甚？

        “你把这食盒放下离去吧。”柳清雨冷冷道。

        赵崇渊应了声：“哦。”于是把食盒放在了门口，然后寻了棵树坐下，闭起眼睛养起神来。

        柳清雨见了，冷声道：“你不离去，在这里做什么？”

        “你们这听雨阁太远了，我就在这等你们吃完饭，然后把碗筷带回去，不然一来一回太费时间了。”赵崇渊解释道。

        柳清雨也想不出什么理由驱赶赵崇渊，带着一丝怒气，转身就把食盒提进了院子了，然后“啪”的一声，把院门关得死死的。赵崇渊摇摇头，叹了口气，苦笑一声继续闭目养神。

        不多时，赵崇渊隐隐听见一阵脚步声。赵崇渊睁开眼睛，眼见四个内门弟子装束的年轻人正在听雨阁门前打转。其中一人道：“明师兄，就是这了，听说绝情师叔祖他们就住在这。”

        那明师兄坏笑一声道：“早就听说绝情师叔祖，有位弟子清雨长得跟天仙一般，今日怎的也要见上一见。”

        “明师兄，听说那绝情师叔祖可凶得很，若是被她发现了，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啊！”另一人提醒道。

        那明师兄听了也是身子一颤，显然也早知晓绝情的恶名。不过他偷偷一笑，低声道：“这个我当然知道了，不过此刻绝情师叔祖正和掌门在上清宫里商议大事呢。所以，嘿嘿……。”其余三人听了，也是一阵坏笑。

        不过这四人都只是晦字辈的弟子，绝情的弟子，再怎么也算是他们的师叔辈，所以他们也不敢有所不轨，这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找个借口溜进这听雨阁去。四人正踌躇间，那院门却打开了，出来一个粗壮的道姑，一脸的横肉，满面的麻子，手里还提着两个食盒，正往院门外打量。

        赵崇渊见了，坏笑一声，立刻起身大声招呼道：“清雨师姐，清雨师姐。”呼喊间，一阵小跑冲了过去，大声道：“清雨师姐，这么快就吃完了。这食盒重，我来提吧。”说着一把接过食盒。

        那胖道姑不明所以，正要说话，赵崇渊立刻接嘴道：“对了，清雨师姐，我适才在这外面，碰着这几位师兄，他们说正有事想向你请教呢！”说着，赵崇渊一指正在一旁面面相觑的另外四人。那清雅这才发现院门外站了四人，而那四人看见这如壮汉般的道姑，都心道，这莫不就是那传说中天仙般的清雨吧，这传言也偏得太狠了吧。四人之中，也不知是谁吼了句：“跑！”，然后一句话也没留下，一溜烟四人顷刻之间全跑得没影儿了。

        赵崇渊面上一笑，担起食盒就要离开，院门又打开一点，露出一张绝美的面庞，来人正是柳清雨。柳清雨面有愠色，道：“清雅师姐，我怎听到有人叫我？”

        那唤作清雅的道姑也是一脸茫然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一开门，这小厮就唤我清雨。”

        柳清雨瞪了赵崇渊一眼，冷声道：“无耻之徒。”然后把清雅拉了进去，又是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赵崇渊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原来真的是她。”接着又担着食盒，回上清宫去。

        却说此时此刻，上清宫偏殿之中，却摆上了一桌酒菜。酒席之中，坐着三绝，而主位坐着个老道，若是赵崇渊见了必定大吃一惊，因为这老道正是他一直认为是野道人的他的师父忘忧子。

        “宴无好宴，你们这几个娃儿有什么鬼心思啊！”忘忧子道。

        绝心和绝怒对望一眼，也不知如何应对这位古灵精怪的师叔，只有朝绝情望了望。绝情为了柳清雨，也是一狠心，放下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道：“师叔，你先试试弟子这几道小菜。”

        “鲜椒嫩仔鸡，肥肠豆花，小葱烧财鱼这几道菜可都是师叔你最喜欢吃的啊！”绝情推荐道。

        “对啊，师叔，这几道小菜可都是绝情师妹亲自下厨做的。还有这壶五粮液，乃是弟子的珍藏，今日也一并孝敬师叔了。”绝怒也倒了杯酒端给忘忧子道。

        忘忧子吞了吞口水，闻了闻酒香，终于没能忍住，一饮而尽，然后又是一阵风卷残云，一桌酒菜，不多时就被他消灭了个干净。酒足饭饱，忘忧子打了个嗝，道：“说吧，有啥事！”

        绝心道：“师叔，弟子想向你借个人。”

        “借个人？借谁？”

        “就想借一借师叔的徒弟。”绝心小心翼翼道。

        “哦？就知道瞒不了你们，想借那小子也不是不行。”忘忧子道。

        三绝一听有戏，都是面上一喜，忘忧子又道：“不过，所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把徒弟借了出去，怎么也得收点利息吧。”

        三绝一听，也都不知道这师叔打的什么鬼主意，绝心问道：“师叔有何吩咐？”

        “嗯！这样，你就将我师兄留下的五绝剑谱借我一日就行。”忘忧子轻飘飘的冒出一句。

        三绝大惊，这五绝剑谱乃是上代掌门，也就是他们的师父忘生道人所创，五绝各学一脉，五脉合一，更有五绝剑阵堪称是青城的镇派武学，这忘忧子狮子大开口，着实让三绝难以决定。

        忘忧子见三人犯难，假意起身，没好气道：“既然不肯借，那就免谈。”说罢转身欲走。

        绝心一咬牙道：“师叔稍等，这五绝剑谱借也可以，不过事先讲明，可绝不能抄录。”

        忘忧子哈哈一笑道：“这还用你说。”绝心离开片刻，一会就取了五绝剑谱交予忘忧子。忘忧子往怀里一揣，眼见三人神色凝重，不禁笑道：“你这三个娃儿，怎的死了爹一般，这五绝剑谱虽然精妙，却还未必入得了老道的法眼。我这也不过是帮我那徒弟讨点利是，免得他说我这当师父的一顿酒菜就将他卖了。”

        听到忘忧子如此一说，三绝不免面上一松，因为当日师父说过，这五绝剑法，一人至多能精通一脉，既是如此，五绝剑谱泄露得也就不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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