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家底很穷
四月初二，前城堡所城的所有军官已经齐聚前来拜见新任的前城堡所城千户，卞为鸾千户大人。
对卞为鸾的年轻，军官们虽略感意外，但明朝此时的卫所实际上落入军‘门’世家的控制，军官都已经习惯这种情况，也知道卞氏在盖州卫根深蒂固的势力，他们要想在前城堡所城‘混’得好的话，就要讨好卞氏家族的欢心。
卞为鸾依前大明朝的礼制，正千户，品级是正五品，月俸十六石，衣着熊罴武官服饰，佩武德将军的麒麟铜牌，腰佩利剑被他改成‘日’本武士刀，掌千户大印，主管全所军士的调拨、增补、选拔以及军旅防御之事。
前城堡所城有副千户两人，品级是从五品，月俸十四石，分别为马旺云副千户，主管掌印，王明阳副千户，主管佥书事务，协助千户屯田、营cao、验军、巡捕等工作。
镇抚二人，分别叫麦俞丰、雷介标，二人专管军纪，品级是从六品，月俸八石。
百户十人，众百户身着画彪武官服饰，品级正六品，月俸十石，佩昭信校尉的狮形铜牌。这十人分别是：蓝锦鹏、金钟宁、江友平、侯海锋、关锦泉、白军成、艾国明、庄碧明、马安强、陶砥剑。
十员百户中，前七员是属于前城堡所城本部，后三人驻前城堡所城北部，管理着小堡和火路墩。
除了这些大小军官外，前城堡所城中其它人便不值一提了。
“大人！”前城堡所城众官员躬身齐声道。
卞为鸾看着下面各人，意气风发的道：”诸位，本官新上任，以后还要各位同僚相扶相携！”
众人都站直起来，大声道：”卑职等一定尽心戮力，不敢怠慢。”
卞为鸾喝道：”好，众将随便本官去点将升旗阅兵！”
前城堡所城较场位于堡外约两百米之处，这里就是平时会cao之地，也是秋cao之地。
不过这些年卫所败坏，前城堡所城这个较场除了一些家丁会来cao练外，平时堡内的军士们已是难得有机会到这儿来的，除了每年一次的秋cao之外，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这里已经成为前城堡所城小孩子的玩撒的场所。
不过今天，在这里玩闹的小孩子们已经全部被赶走，因为卞为鸾千户大人今‘日’要在这里点将升旗，cao阅兵马。
卞为鸾时间约为早上八点，较场上的掌号吹鼓手已是吹得震天响，由清道军士，手持大旗，在前面开道，卞为鸾在官员和家丁们的簇拥下，腰挎没有刀囊的光秃秃的‘日’本武士刀，意气风发地进入了较场。
进入演武厅，旗牌书记，吹鼓手，旗鼓手等，早已是环‘侍’于演武厅的外面就等卞为鸾升帐了。
卞为鸾走了进去，众人都是单膝下跪，向卞为鸾抱拳施礼，卞为鸾微微点头，在正中坐了下来，各军官站了起来，分东西两壁坐下。
卞为鸾一坐下来，他今天戴了穿越前的铠甲，显得特别怪异，本来大明的盔甲为八瓣帽儿盔和铁叶甲，普遍有三十斤重。
卞为鸾的铠甲重达六十二斤，有点让人忍受不了，不过这套铠甲恐怕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铠甲，就算十副大明的盔甲的防御能力也比不上这套铠甲，穿着让人完全放心。
今天是千户大人阅兵。自然是要人人披甲。不过在前城堡所城中，身上有甲的，除了卞为鸾外，就只有百户以上军官了，就是各总旗和小旗，也都没有盔甲，只有皮甲，更不要说普通的军士了。
此时下面的百户以上军官都是身配朱红靶滚刀，或身着锁字甲，或身着青布绦穿甲，头戴皮盔，这盔甲的档次，都比卞为鸾低了好几大截。
另外有十几个总旗小旗也头上戴有红漆皮盔，身上配着一些铁网裙和网‘裤’。
至于较场上地那些普通军士们，就个个身上无甲了，他们都是穿着明代军士的一种胖袄服饰。胖袄长及齐膝，窄袖，里面有着棉‘花’，外表红‘色’。
这种军服学名叫鸳鸯战袄，小名叫红胖袄。除了红胖袄外，军士们脚上还穿了一个叫胖袄‘裤’鞋的军鞋，这军鞋，一般是上头一年给一双。
卞为鸾训话后，cao演开始，除了镇抚和副千户外，还有卞氏家丁们站在场头，各个百户们都是回到较场自己的队列中，督促手下军士们排列阵形。
较场中的这些军士们基本上都是在前城堡所城干农活的军户，卞为鸾发现，这里大概也就五百人，其中绝大多数人，让他们在较场上干农活或许可以。
但作为战士，他们却是不行，老半天了，他们还是在下面闹哄哄的，排不成一个队形，一点也没个现代军人的样子。
不过也怪不得他们，现在在外作战地主力都是各镇的营兵，卫所军现在只是守守城，屯屯田罢了，在cao阅上，一年也难得cao阅个二、三次，因此此时‘乱’蓬蓬的情形，就可以理解了。
好容易等这些军士们摆阵完毕，卞为鸾从演武厅看下去，只见场中各‘色’旗帜飘扬，有蓝旗，红旗，黄旗，黑旗等，看得他眼‘花’缭‘乱’。
开始cao演了，只见鼓声响动，旗帜飞扬，下面的军士们走来走去，‘混’来杂去，喊声震天，倒也好看，看得卞为鸾头大如斗。
看着下面地情形，卞为鸾手按武士刀刀柄，不动声‘色’，眼前的情形，显然和他内心期待的太远。这只军队，只怕是上阵时一轰而进，后退时一轰而散的。
下面军士们cao演的情形，‘乱’轰轰地，旗帜飞扬，走来走去，华彩是很华彩，不过战场上干的是杀人的干活，岂是用来好看的？
这种情形，就是典型的乌合之众罢了。卞为鸾深思，看来对前城堡所城旗军们的军事训练，要全部推倒重来了。
让军士们散了后，重新练兵已是事实，卞为鸾考虑的是，自己要选择哪一种练兵方法好。
最后决定使用同时期的西方兵阵，西方兵阵需要纪律和火器，因此要有严格的训练、技术和银两。
cao演完毕后众人来到前城堡所城内的营房旁有一个军器局，里面专‘门’安放前城堡所城旗军们的盔甲军衣武器等，再旁边又有神机库，专‘门’放置军士们使用的火器火‘药’。
而离军器局不远，就是匠营处。
“大人，里面请。”军器局的仓使薛志平率领一个小吏候在‘门’外等待。见卞为鸾来到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在‘门’口跪倒迎接。
卞为鸾止住了他的行礼，这些跪拜之礼令卞为鸾很不舒服，开‘门’见山道：”薛仓使不用多礼，本官前来，是来查看库房内的军械装备等物资的。”
薛志平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便领着卞为鸾在军器局里查点。卞为鸾一边看着帐册，一边随薛志平到处验看。经清点家财后，里面的兵器装备总共有：
盔甲十三副，军服一百四十七件，皮甲有二十三副，各种旗帜有五十三面，弓六十张，弓弦一百七十条，箭七千五百三十支，腰刀一百把，长枪三百根。
此外还有藤牌，钩枪，大‘棒’，斧头一批，马鞍仗，辔头，肚带，滚肚，草铡，绊马绳若干副。
再走进旁边的神机库和火‘药’局，里面有鸟铳三十一支。手铳五支，搠仗五十五根，火箭二百四十枝，火绳三百根。还有‘药’管，铅子袋，铳套，火‘药’两百六十斤，鸟铳铅弹一千九百八十四个。
里面最宝贵的就是大炮两‘门’，配有铁锤一把，剪一把，锥一把，‘药’线盒一个，‘药’升一个，木送四根，虎蹲炮一‘门’，铅弹五十颗。
看来看去，这些就是卞为鸾的库存全部家当了，卞为鸾不可相信地道：”完了？就这么一点吗？”
薛志平以为卞为鸾怀疑他贪污，不安的道：”回大人。堡内的军械便全部在这儿了。属下等决不敢欺瞒。”
卞为鸾一怔，哈哈大笑道：”你放心。我并不是怀疑你贪赃，好了，我看看武器的质量怎么样？。”
薛志平松了口气，尴尬地笑了笑。
卞为鸾拿起一杆鸟铳仔细瞧瞧，沉甸甸的，感觉有十二三来斤，两只手比了比鸟铳长度，约一米二三，似乎这杆鸟铳是全新的，感觉还不错。
“大人，这三十一杆鸟铳全部是新的，从未用过，两‘门’大炮也全部是新的。”薛志平见卞为鸾对火器很有兴趣，连忙解释道。
“鸟铳和火炮都是上面发下来的？今年才发下来的？”
“回大人，不是，鸟铳和火炮都是军匠黄学武总旗负责制造，而且，所有的武器都是军匠黄学武总旗负责制造，质量不错。”
“黄学武总旗？哪里的？”
“大人，是负责本千户所的军匠。”
“什么？本千户所的，立刻把他叫来！”
“是，大人！”
家丁谢富坤偷偷用手捅了捅卞为鸾，卞为鸾以为要他让众人回去。开口说：”各位，有事的都回去办公，没事的回家，本大人也就看看而已，不需要大家陪同。”
“大人，不可，我们还是陪着大人。”十四位官员回答道。
“各位都回去办公，等本大人察看到各位办公的地方，到时各位再陪同本大人，这是军令，没听过军令如山吗！。”卞为鸾严肃的说道。
“是，大人”十四位军官恭敬的道。
等众军官都走远后，谢富坤才对卞为鸾道：”四爷，平时不能随口就下军令，只有战时才能下军令，谨慎。”
“没事，我练兵的时候也就是战时，你们也散了吧，谢富坤留下陪同。”
一众家丁也都走了，谢富坤苦笑着对卞为鸾道：”四爷，家丁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你应该对家丁好些，无论平时或战时，都应该和家丁在一起，以示恩宠，上了战场，家丁才会同进共退。”
“唉，我也不是对家丁不好，只是……，我不习惯几十个人围着我，你们都是我的心腹，你是心腹中的心腹。”卞为鸾有些‘迷’茫的说。
“谢四爷！我会尽力的，不负四爷的信任。”
“以后我做的错误的地方，不好的地方，你要随时可以提醒我，很多事，我尽力去想也无法想起来。”卞为鸾拍拍谢富坤的肩膀。
“四爷，小人不敢。”
“不必多说，我好，你好，大家都好，我一定不会亏待对我好的人，不管他是谁！”卞为鸾握拳坚定的说道。
“谢四爷，我一定会尽力的。”
“好！我们一起努力，改变命运！”
不久，薛志平领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进来，军匠黄学武总旗看到卞为鸾，连忙迎了上去，恭敬地向卞为鸾跪下磕头：”卑职恭迎千户大人。”
卞为鸾温言道：”黄总旗，起来，这些火器都是你制造的？”
“是的，大人。”黄学武额头上汗不禁的留下来。
“黄总旗，你生病啦？”
“四爷，‘私’造火器是违制的，属于死罪。”谢富坤低声的跟卞为鸾解释。
“大人，饶命！”黄学武连忙跪下磕头求情。
“无罪，此时正是辽东动‘乱’时期，本官奉朝廷之命练兵，急需火器，在我眼中，黄总旗非但没罪，反而是有功。”
卞为鸾热情的扶起黄学武。”本官一定会严格保密，薛仓使也会保密的，是不是，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其他人不知。”
“小人也一定保密！”薛志平连忙道。
“黄总旗，你今年多大啦。”卞为鸾继续热情的拉近乎。
“大人，卑职三十八。”
“啊”卞为鸾被吓得惊呼一声。
“四爷，匠户比军户低一级，家境更加贫寒。有句话小人不知该不该说给大人听？”谢富坤低声的说。
“说。”
“军户不如民户，匠户不如军户，民户子‘女’不娶不嫁军户子‘女’，军户子‘女’同样也不娶不嫁匠户子‘女’，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娼ji也不愿意嫁给军户子弟，更不用说是匠户子弟。”谢富坤低声的解释。
“嗯，我们军户地位竟然如此低下，那军队的作战能力岂不是不行？”
“当今我大明的军队很一般，士气低落，训练怠慢，纪律松散。”
“不说了，以后再跟你详谈。先看看火器。”卞为鸾拿起鸟铳说。”黄总旗，你跟我说说你造的火器。”
“谢大人，这杆鸟铳重十斤四两，制造它需要仈jiu十斤生铁，一个月一个人只能制造一杆。”
“等等，黄总旗，本大人怎么感觉这杆鸟铳重十二三斤。”卞为鸾疑‘惑’的问黄学武。
“大人，绝对不可能，这三十一杆鸟铳是小人和五个徒弟亲手打造的，每杆重量都是十斤四两，至多也不会重于十斤四两一钱，至少也不会轻于十斤三两九钱。”
嗯，可能古今单位不一样吧，卞为鸾心想。”好吧，应该黄总旗说得对，本大人手感有些问题。”
其实明代十斤四两等于二十一世纪的6117克，约12.235斤。每明斤等于596.82克，每明两等于37.3克，每明钱等于3.73克，每明斤为十六明两，每明两为十明钱。
每明尺等于32厘米，每明丈等于十尺，每明步等于六明尺，每明里等于三百步，每明升等于毫升，每斗十明升，每石十斗。
石是容量单位，而不是重量单位，但是民间的石也可以作为重量单位，因此带来了‘混’‘乱’。
“再说说其他的长度，火‘药’，铅弹，‘射’程，威力，每发‘射’击时间，每杆鸟铳能‘射’击多少发铅弹。”
“大人，你很懂得火器！”黄学武赞道。
“哈哈，黄总旗，你也太小瞧本官了，本官练兵，这些都是应该清楚的，否则怎么练兵。”卞为鸾笑着说。
“大人，卑职不敢。”黄学武继续介绍道：”鸟铳长四尺，火‘药’用量半两，铅弹重半两，‘射’程一百步，四十步内可贯穿普通铁盔甲，二十步内可贯穿三重铁甲，十步以内，对于士兵来说，无坚不摧，每次‘射’击要一定时间，每杆鸟铳，我想可以发‘射’五六百颗铅弹。”
“黄总旗，你制造的鸟铳会不会炸膛？大明的火器质量可不怎么样好。”谢富坤质疑起自制鸟铳的质量。
“大人，这些火器都是小人和五个徒弟亲手制造的，我敢保证其质量绝非普通大明鸟铳可以比拟的。
可以说三十杆大明鸟铳中也没有一杆比得上我造的鸟铳，大明鸟铳中好的也就能打两三百颗铅弹。”黄学武充满自信的说。
“噢，岂不是你是大明朝最好的火器工匠？”卞为鸾笑着对黄学武说。
“大人，最好的火器工匠，小人不敢保证，但小人敢说我是大明朝最好的一批火器工匠之一。小人制造的火器足工足量，仔细打磨。
为何小人的火器能有如此良好的质量，靠的是材料，工艺，工时来保证，材料不能是生铁要熟铁，铳管不能几段连接也不能几层锻合。
需要先浇注成一根坚实的实心铳管，实心铳管需要检查，不合格就要重新浇注，然后‘花’费二十五六天的时间来钻铳管的中心，因此一个人每个月只能制造一杆。”
“很好，黄总旗，只要实战中鸟铳如你所言的好，本大人定会重赏。”卞为鸾鼓励道。
“谢大人！”
“这两‘门’大炮呢，也是你造的？”
“是的。”
“如何？”
“大人，全长四尺多，重两百八十余斤，装‘药’一斤十四两，弹重一斤十四两，两百步可以摧毁披甲的士兵。”
“好，一步多长？”
“鸟铳长四尺，一步六尺。”
“口径可能约七十五毫米上下，壁厚约口径一半，作为陆地野战可以，长度与口径比约为二十倍。”卞为鸾比了比大炮口径、炮壁和长度。
其实对于炮的主要‘性’能指标卞为鸾并不清楚，何况又是十七世纪的野战火炮。
此时的野战火炮，弹重约为炮重的一百五十分之一，‘药’与弹同重，倍径约二十，当然攻城火炮和舰载火炮倍径则更大，三四十倍比较合适，黄学武铸造的这两‘门’火炮相当合格。
“大人，你说的是什么？”黄学武疑‘惑’的问卞为鸾。
“哦，没什么，我自言自语而已。我们到外面试试你造的火铳。”卞为鸾拿起一杆火铳，对黄学武笑笑道。
“就对城墙‘射’击，让城墙上的人闪开。”四人走到城墙外边二十步，卞为鸾说道。
“大家快闪开，大人要试枪。”薛志平挥手对墙上的军士大喊。
卞为鸾拿起枪正想要试枪，”四爷，不可，鸟铳经常会炸膛，大明的将军没有敢试枪的，你可不能有事的，卞家会拿我试问。”谢富坤急忙用手阻止道。
“是呀，大人，让黄总旗试枪就可以了。”薛志平也跟着说。
“大人，虽然卑职对这杆鸟铳很有信心，不过试枪确实不是你的职责，还是让卑职来。”黄学武镇静的道。
“好，你来。”卞为鸾把鸟铳递给黄学武。
黄学武仔细的称量火‘药’后，用木勺子倒入鸟铳枪杆中，然后拿出铅弹塞入枪杆，又拿出木棍捣实，在火‘门’处放上一根火绳，点燃火绳后端起鸟铳瞄准城墙。
砰的一声，枪口冒出大谷白烟。
“黄总旗，别动，你保持这个姿势，我去看看。”卞为鸾对黄学武大喊。
“是，大人。”
卞为鸾来到城墙下，找到弹孔，铅弹已经完全嵌入砖墙并且变形，周围也有砖墙碎片弹出，然后望了望黄学武，大概向右偏了十七八厘米，高度也降了十多厘米。
这杆鸟铳在二十步，准度不是很好，准确瞄准单个目标不行，作为齐‘射’火力武器可以，应该可以打穿重型盔甲。
卞为鸾示意黄学武放下鸟铳，然后来到黄学武身边”本大人也试一枪。”
“四爷，……”
“大人，……”
“你们两个不用多说，今天本官一定要打一枪，一是我对黄总旗很有信心，二是我的铠甲很好，死不了。”
卞为鸾边走边说，停下来指着城墙说：”十步吧！”
“大人，差不了多少，我给大人上‘药’弹。”黄学武说着拿出火‘药’说道。
点燃火绳后卞为鸾拉下脸甲，端起鸟铳瞄准城墙，砰的一声。
“黄总旗，你去看看，给我指着铅弹。”由于有脸甲阻挡，声音变得不大。卞为鸾感觉鸟铳枪杆没有刚拿来时的冰凉，有点温热的感觉。
“是，大人。”
黄学武指着弹孔挥手示意，卞为鸾保持姿势瞄了瞄，水平和上下偏差都减小了很多。
卞为鸾上前看到弹孔深许些也大一些。
“黄总旗，匠户军饷多少？”
“四爷，匠户从来没有军饷银两，每月只有四斗米。”谢富坤道。
“嗯，你愿不愿意做本大人的家丁？”
“什么？”黄学武一愣，连忙跑到卞为鸾前头，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谢大人，小人愿意，感谢大人大恩大德。”
“好，起来，你家几口人。”卞为鸾亲切的问道。
“回大人，四口，婆娘，一子一‘女’。”
“好，每个月先给你军饷一两，等你教会十个能制造枪炮的人，每增加十个人，军饷升一两。”
“谢大人，你真是小人的再生父母。”黄学武禁不住狂喜。
仓使薛志平也不禁的‘露’出羡慕嫉妒的眼神。
“别高兴过头，制造一定要保证质量，质量第一，数量第二，否则这些就不算数了。”
“小人一定保证完成，担保质量绝对没有问题！小人已经有五个能够制造枪炮的徒弟。”
“只要能制造这种枪炮的，明天都可以叫过来当我的家丁，每个月先给军饷七钱。”
“谢大人！”
“嗯！今天没有带银两，明天你们一并过来领军饷，黄总旗，好啦，今天就到这里，先回去吧。”
“谢大人，小人先走一步。”黄学武说完，一颠一颠高兴的离开。
“四爷，一个小小的工匠值得你如此重视？”
“哈哈，等你上了战场，你就会了解枪炮的重要，你不是说大明的鸟铳经常炸膛吗，鸟铳经常炸膛，士兵敢用吗？大炮炸膛，士兵敢用吗？”
“四爷，大明的士兵确实不喜欢鸟铳。可或许你是大明第一个是收匠户做家丁的人。”
“好了，我的谢家丁，我跟你打赌，以后你会心服口服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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