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连夜议练兵
晚上，千户宅内大厅，在昏暗的灯光下，八人分坐在厅中，卞为鸾身居主位。
“诸位，晚上好，在这里我先感谢诸位来到前城堡千户所鼎力帮助本人练兵，由于本人昨天脑子撞到房柱，不记得以前的事，这里就认识谢富坤一人，今晚主要是熟悉一下诸位，其次是商议练兵的事。”
对于卞为鸾现代化的开场白，除了谢富坤其余十个人都不习惯家主的讲话，面面相许，你看我，我看他，都在想，脑子摔坏了吧！
坐在左手下的第一个人，约有四十岁，微微发胖的身材，站起来，咳嗽一声道：”四爷，小人叫卞杨平，原老爷家丁，家族教头家丁，现负责练兵。
这位是卞炳辉，大爷的教头家丁，这位是卞大用，二爷的教头家丁，这位是卞德锋，三爷的教头家丁，这位是卞福生，大老爷的教头家丁，这位是卞坚成，二老爷的教头家丁。”
“嗯，你们都身强体壮，介于三四十岁，我看你们都是军人。”
“四爷好眼力，我们曾经是军人。”
“好，那谁管过军纪？”
“四爷，小人管过军纪。”卞坚成站起说。
“好，卞坚成，你就负责军纪。”
“是，四爷。”
“谁管过骑兵？”
“四爷，我们都是骑兵。”卞杨平。
“那谁来负责骑兵？”
“四爷，我们只有十匹战马，何况这次练兵也全部是步兵，不需要骑兵。”
“嗯，那谁管过后勤？”
……，没有。
“嗯，那谁管过火器？”
……，没有。
“嗯，那谁练过火器？”
……，没有。
“嗯，那谁管过或练过长矛兵？”
“四爷，小人当过长枪兵。”卞德锋站起道。
“卞德锋，你就负责长枪兵训练。”
“是，四爷。”
“谁管过或练过刀盾兵？”
“四爷，小人当过杀手兵，擅长刀盾。”卞福生站起道。
“卞福生负责格斗训练。”
“谁曾为主将出谋划策、负责过行军扎营、察看道路地形地貌？”
……，没有。
“四爷，我们只是负责练兵，不是行军打仗，何况上了战场，也只能指挥这五百步兵，没有战场指挥权。”卞杨平道。
“谁会识字写字？”
“四爷，只有谢五哥会，谢五哥还是个秀才。”卞杨平笑道。
“哦，失敬失敬，谢秀才。”
“四爷，不敢不敢，小人不是秀才。”谢富坤连忙站起说。
“四爷，谢五哥是军户出身，所于读书很多也不能报考秀才。谢五哥是老爷的第五个义子，要是四爷尊称的话，可以叫声五哥。”
“五哥。”
“四爷，不敢不敢，卞大哥是老爷的第一个义子。”
“噢，卞大哥，小弟有礼。”
“四爷，不敢不敢。”
“大家还是议议练兵的事”
“卞大哥，你怎么看？”
“四爷，按照大明通行的做法，每十人为一小旗，给队旗一面，旗杆一根，由小旗保管。
小旗还有木腰牌一面。腰牌背面，记着旗中各人地名字，合格的小旗应该清楚谁强谁弱，谁在队列中的哪个位置。”
“每五小旗为一总旗，给背旗一面，旗杆一根，由总旗保管，总旗还有腰牌一面，里面记着总旗中各人的姓名，还记着几条要紧的军法。
合格的总旗也必须知道，自己五十个部下每一个人的名字，每一个人的具体位置。”卞杨平道。
“每一总旗编一个百户。我们练兵五百人，编五个百户。大人为最高指挥官，称千户。”
“小旗站在最前面，装备有‘色’旗一面，旗杆一根，长枪一杆，腰刀一把，盔一顶，甲一副。”
“小旗后面，再选两人为鸟铳手。装备腰刀一把，鸟铳一‘门’，搠杖一根，锡鳖一个，铅子袋一个，火‘药’袋一个，铅子四十个，火绳二十根。
除了打鸟铳外，平时还要兼作刀手，这两人站在小旗的后面，分别是二，三的位置，一个站在左边，一个站在右边。”
“接下来，是选两个长牌手，每人装备长牌一面，长枪一杆，腰刀一把，分别站在第四和第五的位置。”卞杨平道。
“再接下来是选两个弓箭手，每人装备合力弓一张，弦二条，大箭三十枝，腰刀一把。分别站在第六和第七的位置。”
“再接下来是两个长枪手，装备长枪一杆，合力弓一张，弦二条，大箭三十枝，腰刀一把。分别站在第八和第九的位置。”
“最后是短兵手一人，装备锋利腰刀一把。”
“家丁装备方面，每人配腰刀一把，长枪一杆。合力弓一张，弓弦二条，大箭三十枝。有战马的，每匹马有鞍仗一副，辔头一副，肚带二条，滚肚一条，木绊一副。绊马绳二条，马椿一件。”
“四爷方面，有卫兵七人，鼓手两人，锣手两人，旗手两人，夜不收十人，识字一人，管军纪的军牢五人。总旗、百户、四爷身边的人全部由家丁充任，全军五百三十九人。”
“四爷，大概就是这样了。”卞杨平一口气讲完。
“卞大哥说的好。我有一些问题和想法想跟大家议议。这次练兵会有哪些主要的装备和后勤物资发下给我们。”卞为鸾询问起军备。
“四爷问的是，需要算算，腰刀五百把，合力弓两百张，弦四百条，大箭六千支，鸟铳一百杆，长牌一百面，长枪两百五十杆，铁盔甲会有六十副，棉甲五百副。
马匹二十匹，马车十辆，没有炮，军服每人两套，大概也就差不多是这些物资。”卞杨平答道。
“我在仓库见过大明长枪感觉很短，具体有多长。”
“九尺长，约一个半四爷高多一点。”
“嗯，很合适骑兵使用，作为步兵长枪实在太短了，对付骑兵没有优势，需要加长，改为十六或者十七尺长差不多。”
“四爷，是的，骑兵也是使用九尺长枪。但是改变长枪，恐怕会引起非议，而且十六七尺长枪恐怕不容易训练。”
“不怕，作战，最重要的事是取得胜利，非议自然而然就会少，六个月的训练，完全可以让士兵适应。”
“好，按四爷说的意思半。”
“另外长枪枪杆我想改为白蜡杆。”
“四爷，恐怕那得买。”
“如果我们制造不出来就买，听说大明的武器不怎么样，是吧？”
“大明的武器不是不怎么样，而是质量参差不齐，同一批武器中有很好的，有普通的，有很差的，尤其是弓箭、火器和铠甲。
通常刀最好，合格的有仈jiu成，枪合格的有七八成，弓箭铠甲合格的有五六成，合格的火器恐怕只有三四成。”
“所以士兵不愿使用火器。”
“是的，四爷。”
“不论如何火器我们只使用合格的，其他的我们再慢慢想办法。关于军队编制，我有一些想法，将军队分为列队阵营四级。
八人为一列，五列为一队，五队为一阵，五阵为一营。
列和队分为两种，一种为长枪列和长枪队，由短枪兵和长枪兵组成。
长枪列第一名头兵为短枪兵，装备为七尺长枪一杆、长牌一副和腰刀一把，主武器为七尺长枪，第二至八名为长枪兵，装备为十七尺长枪一杆和腰刀一把，主武器为十七尺长枪。
五长枪列为一长枪队，每列不设军官，每队设正副队长一名，各长枪列间隔为一人位置，就是说，列之间只要再‘插’进一人就是肩并着肩的队列。
另外一种为火枪列和火枪队，第一二名为短枪兵,第三至八名为鸟铳兵，装备鸟铳一杆，腰刀一把，主武器为鸟铳。
五火枪列为一火枪队，同样每列不设军官，每队设正副队长一名。火枪列排列有两种，白刃战之前，短枪兵在七八名的位置，白刃战时短枪兵在一二名的位置。
五队为一阵，两翼为各一队火枪队，中间三队为长枪队，每阵设正副阵长一名，此外每阵拥有预备队十六名，预备队可以是短枪兵、长枪兵或者鸟铳兵，还可以是弓箭兵。
预备队职责是补充阵中损失的人员。每阵满编人数为两百一十八人。五阵为一营，队列阵不举旗，营只有一面营旗。
铠甲初步定为，对于头盔，我们重新打造过，比现明军使用的头盔好得多，也很重，防御刺杀有一点的难度，但砍杀和弓箭则没有任何问题，带脸甲，军官为锁子甲加铁甲加头盔，其他兵种为锁子甲加镶铁棉甲加头盔。”
“四爷，这种阵列似乎很新颖，想想也是可以的。只是我们没有这么多鸟铳？
其他人怎么安排？至于铠甲，军官的没有问题，镶铁棉甲也没有问题，锁子甲则那么多。”
“我很有信心，只要我们‘精’心挑选人员，刻苦训练，装备良好，指挥得当，这种阵列一定可以战胜这个世界的任何敌人。
鸟铳我们已经有三十一杆良好的，六个月内还会有三十六杆良好的，至于上面发下来的一百杆鸟铳，有几杆好的，我们就用几杆，一杆没有我们也别用。
其他人员我是这样安排的，有两‘门’炮，每‘门’需要八人来cao控管理，这十六个人编为炮兵队，同时需要十名军匠来维修，编为军匠队，二十人作为后勤人员，编为后勤队。
同时，设立十六人的教官队，计划分为队列教官，长枪教官，火枪教官，短枪教官，格斗教官，军纪教官，火炮教官，参谋教官。
铠甲我们有多少就装备多少，以后我还打算给全体将士加装‘胸’铠，这样的防御能力才够，只是现在我们没有金钱和时间。”
“那四爷身边还有几人。”
“一个人。”
“不行，太少了！”
“那十六人的教官队兼做我的卫队。”
“还是少了点人，不过也行。四爷，我有点疑‘惑’，你的阵列是兵书上的吗？教官参谋是什么”
“是，教官就是教导军士的军官，军士就像普通家丁，教官就像教头家丁。参谋类似军师。”
“哦！”
“接下来我们议议怎样选兵。作为军人，首先具备勇气，因此要先选具备尚武‘精’神的人，就像你们一样。”
“四爷，这不行，按照家丁的条件选兵，别说五百人，恐怕这次你五十个人也挑不出。”
“嗯，除去我们四十八人，堡内的十名军匠，还有两个我已经选了，那就挑较好的四百四十人，我不记得这次练兵是咋回事。”
“四爷，这就是你太年经气盛，给老狐狸刘指挥使一‘激’，没人愿意干，吃力不讨好的练兵差事你就应了下来，可害的家族担心。”谢富坤责备道。
看来我还是个热血青年，卞为鸾不自在的道：”是我不懂事，害苦了诸位。”
“四爷，以后做事谨慎，不能如此冲动。”
“好的，我会改的，散会！”
“四爷，小人还有些话要说。”卞福生道。
“说吧！”
卞福生站起来，脱去上衣，走到客厅zhongyang空地打了一套拳，虎虎生风，刚猛有力，打到劲处，全身的肌‘肉’如一块块岩石般纠起。
卞为鸾带头鼓掌，其余六人也是跟着鼓掌表示打得很好。
“四爷，这拳叫劈挂拳，乃是戚家军中流行的拳法，当年戚爷爷曾在纪效新书拳经一卷中着重点出，用于实战最是犀利，练兵时应大力推广。”卞福生打完整套拳，身己是汗水淋漓而下，身上的肌‘肉’更是油光水滑。
“嗯，还有人要说的吗？”卞为鸾沉‘吟’道。
“四爷，我来试试！”长枪教官卞德锋站了起来，也是脱去上衣扔在椅子上，走到客厅，摆了一个起手式，仿佛手中拿着一杆长枪。
拿枪、拦枪、颠枪、捉枪、橹枪……枪如游龙，卞德锋一边演练，一边喊道。
“四爷，这是杨氏梨‘花’枪，起于宋代的杨家将，戚爷爷曾赞其打遍天下无敌手，并广泛推广于军中，这是我在军中生存的最大保障，每‘日’都是勤练不休。”卞德锋最后目光专注的道。
“长枪教头怎么变成短枪教头？”卞为鸾暗道。”还有人要说的吗？”
军纪总管卞坚成奉献了一套刀法，有一百零八式，也是虎虎生威。
卞为鸾不忍打击他们，只能都鼓掌赞道非常好，接着打击说道：”很好，你们都是军中最优秀的高手，但是军队是依靠整体作战取胜的，不是依靠个人武艺的，所以你们所说的只有到练兵结束后才能教给士兵。”
看着三人不服的眼神，卞为鸾只好又道：”我们来练习一下，大家都到客厅zhongyang来。”
“好，先说长枪兵，卞德锋教头在一边，我们几个在对面站成一派，假设我们手中都是拿着十七尺长枪树立，我们进攻，将长枪放平，前进冲击！再前进冲击！只有直着向正前方一种姿势。
试问，卞德锋教头一人能挡得住吗？不管你是什么枪法也没有用，是吧！”
“四爷，确实挡不住，不过你们六七个人打我一个人，算数吗？战场也能如此？”卞德锋反驳道。
“能算数，我们的长枪有十七尺长，建奴的长枪只有十二尺长，因此也可以说我们五六个人打他一个人，不信卞德锋教头可以在练兵完成后试一试？”
“嗯，建奴长枪短许多，也是如此，不过长枪只能向着正前方一个方向进攻，侧后三面岂不是没有了防御？让人放不下心。”
“这就需要列阵和兵种配合来解决。再来看短枪兵，盾牌是用来防守的，七尺长枪是用来进攻的，因此什么拦枪、颠枪、捉枪、橹枪之类的，统统不需要。
七尺长枪只要向着五个方向进攻即可，前方的上下左右中，防守‘交’给盾牌，而且我们的短枪兵是两两配合的，两攻，一攻一守，两守，只有这四种配合。
并且阵中的士兵，必须相信自己的两侧和后面受到良好保护，就是说必须相信战友，否则不能称之为军队。长枪兵绝对不能侧身，短枪兵可以侧身然后转身刺击，这是两种枪兵的另外一种区别。”
“四爷，这还是跟我们在军中时不一样啊！”卞杨平叹道。
“我要练的军队就是如此，跟大明一般的军队不一样，再来说刀，军队的主要武器无非是长枪短枪火枪火炮四种。
因此刀不在主要武器之列，地位在他们之下，刀虽然是人人都有一把，但是是最后使用的，到了用刀的时候，军队已经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
刀可以分为进攻和防守，右手持刀进攻时应对准敌人的左耳部，第一式为沿对角线向下的正手砍击，第二式为沿对角线向上的正手砍击，第三式是正手的水平挥砍，这是主要的进攻三式。
第四式是沿对角线向下的反手砍击，第五式为沿对角线向上的反手砍击，第六式则是反手的水平挥砍，这是次要的进攻三式，对付重甲敌人一般不使用这三式，因为反手的力量远不如正手。”
防守动作则首先包括一个可以很容易做出大多数格挡动作的起始姿势：以三分位起势，使刀到达持刀者眼睛的高度并保持刀身水平，刀尖略指向前。
接下来是分别保护身体左侧和右侧的防守动作。
最后则是把刀横过头顶以格挡自上而下的砍劈。
对于骑兵来说还要有保护马身的左前方和右前方的防守动作，然后是保护持缰手和持刀手的这四个防守动作。
完成一个挥砍动作的过程中只能靠肩关节加力，手指和手腕则应放松，而手臂应保持正直。
这可以保证砍劈的动作能有最大的打击范围，但更重要的是它还保证了持刀者的肘部免于暴‘露’在外。
因为弯曲的肘部处在刀身和护手的保护范围之外，在敌人武器的攻击下是非常脆弱的。
只有当骑兵面对步兵时才可以在挥砍时让手肘弯曲而不会有危险。
最后，士兵们所接受的训练还包括把他们放在各种假想的战场情况下，让他们根据当时的具体态势作出一定程度的主动反应。
这能使得他们能够做到考虑他们自己，并且拥有各人独立行动的能力。
由此可以看出，我们的军事训练并不倾向于培养那种只会机械地挥刀的士兵。
而是旨在同时提高士兵的技巧、自信心和主动‘性’，这些品质都让战斗中的士兵能充分发挥他们的战斗力。
诸位都曾是军队中的士兵，应该明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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