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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豪华宽敞的马车驰骋在旧城的街道上。赶车的人是一个浓髯大汉,脸上有一道骇人的伤疤。

        一只粗壮的手臂掀开了帘子,看了看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这是到哪了?”

        “苏州旧城,当地人唤作观前街。”那浓髯大汉回道。

        “果然好气派,不愧为姑苏第一街。”马车里一书生打扮的人说道。

        “我们在这歇上一宿,各位意下如何?”一老者徐徐说道。

        众人齐声应道:“但凭老祖吩咐。”

        老者自有一种威严,说道:“司徒兄,寻一干净客栈,我们今日便在这歇下了。”

        马车在“云香一品”停了下来。宽敞的马车里居然坐着八个人。这些人手提各式各样的兵器,江湖豪客打扮,正是金蚕老祖一行六人。而看起来虚弱无力的三人正是方余、苏桐、李树乔,他们中了金蚕老祖的“手无缚鸡”,现在半点内力也使不出来,行走却是没有问题的。

        “小二哥,开六间上房。”金蚕老祖客气地说道。

        “好嘞,客官这边请。”

        金蚕老祖说道:“这三人同住一房,你我六人轮番照看,一个时辰换一人,诸位可有异议?”众人点了点头,各自回房。

        丑时,月黑风高,一灯如豆。

        忽然听见一女子怒吼一声“混蛋”,五人冲出房门,互相看着对方。“是那个房间传出来的。”

        金蚕老祖推开房门,五人走了进去。只见方余晕厥在地,李树乔揽他入怀,眼里充满愤怒。窗户开着,朝下看便是街道。而苏桐早已不知去向。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时辰是谁在值班?”金蚕老祖愤怒地说道,环视着其余四人。

        “是萧春那王八羔子!肯定是起了色心!”司徒瑜说道。

        “是萧春!是他一脚踢晕了方余,劫走了苏桐妹妹。”李树乔恨恨地说道。

        “哼!这个萧春!果然不老实!”金蚕老祖气得吹胡子瞪眼。海宁苏家在整个武林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苏家遭此大难,苏桐俨然已成唯一传人,这个色可劫不得。若玷污了武学之家的名声,闹不好会引起武林人士不满,在他们眼里名节比性命重要。

        “我们兄弟俩去找他回来。”朔北侯南说道。

        “嗯,你们走镖多年,胆大心细,办事我放心。且去寻他回来。务必在他玷污了苏家小姐清白之前阻止他,必要时……哼!”金蚕老祖说道。

        “老祖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朔北兄弟拿上鬼头刀钩镰枪,拜别了金蚕老祖。

        “我们也收拾收拾,今晚这夜我来守,不能再出差错了。天一亮我们就追上去。”金蚕老祖说道。

        “是。”司徒瑜与胡元霸各自回房。

        天亮了。方余醒来发现已在马车上。萧春那一脚踢出了三成功力,再加上方余本来就有内伤,所以苏醒地慢。

        马车驶进了一片小林子。

        “老祖,是侯北。”司徒瑜拉住了缰绳。

        金蚕老祖掀开了帘子,问道:“发现了什么?”

        “我们找到萧春了。”侯北答道。“随我来。”说罢,施展起轻身功夫。

        马车前行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侯南蹲在地上,地上躺着一具尸体。他正在细心地检查着伤口。

        那具尸体正是萧春!

        马车上人陆续走了下来,围观着萧春的尸体。萧春的衣衫完好,全身只有一处伤口。喉咙上有一道极窄极浅的伤口,利刃不偏不倚地割断了动脉,力度拿捏得可以说是妙到毫巅,似乎一丝多余的力气也不愿使。萧春的眼睛布满了惊惧。而他躺着的地方,落叶堆积了好几层。闷热的盛夏不该有那么多落叶。

        “我们找到时,他已经是死人了。”侯南冷冷地说道。

        金蚕老祖闭着眼睛,似乎看到了一场搏斗。

        剑客浑身充满了内劲,他就在百步开外站着。浑厚的内息逼得萧春喘不过气来,他放下了在怀抱里昏睡的苏桐。剑客的剑气催动着树叶刷刷地落了下来。萧春感觉到寒意渗到了心里。

        不容迟疑,萧春掠了出去,判官笔的招数全数使了出来。落在地上的绿叶被杀气鼓动地漫天飞舞,萧春在落叶中穿梭,似一枝利箭射了出去。判官笔拂动落叶,碎成两瓣。

        剑客依然站在那里,动也不动。突然听得龙吟声,剑“呛”一声出鞘,萧春只觉眼前白茫茫一片,被笼罩在剑气之中。那柄剑干脆利落地抵在了萧春的喉咙。

        “好快的剑!”金蚕老祖睁开了眼睛,从臆想中清醒过来。“这世上竟有这样的高手?”

        方余此时已经清醒,查看了萧春喉咙的那道伤口,嘴角微微上扬,会心地笑了。

        “看这道极窄极浅的伤口,剑法走的是狠辣的路子,似是天山、昆仑山一脉的。”侯南说道。

        “不然,你看他剑气如此浑厚,而萧春的衣衫却完好无损,全身只有一道伤口,说明剑客是一位正人君子,自然是正气充盈。而喉咙那一道伤口刺得极为讲究,剑法快到这种境界,萧春死的时候已经没有痛苦的感觉,因为他来不及体验死亡。”金蚕老祖说道。

        “他的剑法有没有你说得那么玄乎?洒家也算在江湖摸爬打滚数十年了,怎地没听过有这样的人物?”胡元霸语气里透着怀疑。

        “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金蚕老祖无奈地说道。“小心,这位高手能救下苏桐,一定会再回来救人。”

        “走吧,别看了!”胡元霸推了推方余。

        李树乔轻声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方余答道:“小桐很安全。”

        “我们回城。这条路不能继续走了。”金蚕老祖说道。

        “回观前街?还能去哪里?”司徒瑜问道。

        “玄妙观”。

        玄妙观始建于西晋,正殿名为三清殿,面阔九间,进深六间。殿外东侧有一无字碑,此碑原是有字,乃大儒正学先生方公孝孺为玄妙观撰写的碑文,称玄妙观为正一丛林,后方孝孺被永乐帝诛灭十族,下旨铲除碑上文字。殿内以三清道祖塑像闻名,自西而东为太清之主太上老君、玉清之主元始天尊、上清之主灵宝天尊。

        一身穿青兰道袍的小道士迎了过来,问道:“各位居士驾临玄妙观,不知有何指教?”

        金蚕老祖说道:“我等求见子虚真人。”

        小道士回道:“余道友来访,烦劳各位居士稍待,贫道这就去通报师祖。”

        金蚕老祖一行人迈进了三清殿,平日里这也多有道友来访。

        子虚真人与余道友一同走了出来。子虚真人昔年一手四象剑纵横江湖,与武当的开阳真人并称于世,只见他手执拂尘,徐步走来,果真有一股超然物外的仙气。而那位余道友年纪四十上下,剑眉星目,气宇轩昂,脚步不紧不慢,想来也是道法颇深的信徒。

        方余此刻越来越掩不住喜悦。

        “川中三味堂金蚕,与朔北白马镖局侯氏兄弟,漠北司徒瑜,关西胡元霸拜见子虚真人。不请自来,叨扰之处还请真人见谅。”金蚕老祖说道。

        “无量天尊,居士客气了。”子虚真人徐徐说道。

        “抬上来。”胡元霸与司徒瑜抬着萧春的尸体走到了子虚真人面前。

        “可是‘采蜂郎’萧春?”子虚真人问道。

        “真人当真神目如电,此人正是‘采蜂郎’萧春,我等在城外小林子发现了他的尸体。查看他的伤口后大为不解,只得求教真人。”金蚕老祖说道。

        子虚真人俯下身来,看了看萧春喉咙上的剑伤,惊道:“此人剑法举世无双!”

        金蚕老祖心想:子虚真人果然厉害,只一眼便看出那人剑法厉害之处。说道:“烦劳真人赐教。”

        子虚真人捋了捋白髯,说道:“居士请看,萧居士喉咙中剑,伤口窄且浅,可见此人精于剑道,剑刃抵及喉咙随即抽出,一剑封喉,必有数十年苦功。如此剑法,剑气必定浑厚,却能收放自如,短兵相接,萧居士的衣衫却得以完好,可见萧居士掠及近前时那人散尽剑气,内劲自小臂贯穿剑身,力度拿捏得何止是巧妙!萧居士是江南武林成名人物,判官笔的武功江南无人能出其右,而从他惊惧的眼神中推测出,他一招都没有攻出!刚靠近便已中致命一剑。此人的剑法震古烁今!”

        众人都叹服子虚真人的眼力。问道:“那谁可能是凶手?”

        子虚真人说道:“如此剑法,在当今武林难觅侠踪。不过,老道却正好认识一位隐世高人,有此手段。”

        “是谁?”

        “不才恰好学了几年剑法。”在子虚真人身旁一直默不出声的余道友朗声笑道。

        “无量天尊,余居士剑法上的造诣已臻化境,老道自惭形秽。”子虚真人笑道。

        侯南侯北手里已经拿着鬼头刀钩镰枪,摆出了门户,胡元霸毫不费力地举起了混元锤,司徒瑜的开山斧早已**难耐。金蚕老祖厉声问道:“老朽眼拙,竟不识尊驾好本事,敢问高姓大名?”

        余道友微笑道:“不才余伯溪,不知小徒如何得罪几位,还请给余某几分薄面,若能原谅小徒过失,余某铭感五内。”

        “先生。”方余终于喊出了声。众人都将惊异的目光投向他。

        “原来是你师父。”李树乔笑靥如花。

        “就凭你一句话就想在我们手上劫人,也太欺武林无人了吧!手底下见真章吧。”侯南愤道。

        余伯溪脸上依然洋溢着笑容,右手食指中指已凝聚几分真气,潇洒地随手挥了出去。金蚕老祖等五人还没反应过来,已见胸前膻中穴处衣衫被划破,却是伤皮不伤筋。早前的杀气被方才一道剑气瓦解得荡然无存。

        “一手乱剑,难等大雅之堂,见笑了。”余伯溪说道。

        金蚕老祖、侯氏兄弟等人都是久已成名的人物,知道刚才余伯溪刚才的剑法无论是速度还是力度都属上乘,一剑刺中五人膻中穴而且不伤筋骨是手下留情,合五人之力竟连一招也接不上!

        “未见尊驾之时,不知剑法可到如此境界。我等既败,这两人便留下。”金蚕老祖恨恨地说道。

        “老祖……”司徒瑜提醒道。

        金蚕老祖挥手示意,转身便走。

        余伯溪右手五指舒展开来,一股浑厚的风袭向金蚕老祖。金蚕老祖的衣衫似被狂风鼓动,半步都踏不出去。只见一瓶红色药瓶从他身上飞出,似有磁力般被余伯溪的内力吸住,落在了他的手里。

        “多谢赠药。”余伯溪拱手谢道。

        “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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