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一弯皎月照九州（二）
不知从何时，鹤顶仙迷恋上了死亡，确切地说是迷恋上了别人的死亡。看着对手在自己面前缓缓倒地，呼吸慢慢停止，对她来说竟是一件兴奋的事情。因为这个兴趣，她迷恋上了杀人，没有目的，没有原因的杀人。也正是因为她这毫无征兆的杀人的动机才让江湖黑白两道的人物对她畏避三分。想想看吧，假如在你身边站着一个人，他不是你的仇人，你身上也没有钱财。就在你忙着自己的生活时，一个你从未见过的人把你杀了。想想吧，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所以，江湖上的人，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怕“千年芙蓉”鹤顶仙。
南宫皎月眼睛开始迷离了，眼前仿佛一片红光，红光中，南宫飞仙向南宫皎月招手，招手……
看着南宫皎月慢慢地倒下，鹤顶仙笑了。就在她最得意的时候。一个人影朝鹤顶仙飞来，还没等鹤顶仙反应过来，那人抱着南宫皎月走了。鹤顶仙用拐杖砸了下地面，喊道：“小子，哪里跑？”说着就追了过去。前面那人的轻功远远高过鹤顶仙。鹤顶仙追了三五里路就没了那人的踪影。
那人抱着南宫皎月飞过几道山梁，在一条清溪旁停下。溪水中倒仰出那人的清秀的脸庞。他不是别人，正是叶知秋。叶知秋看了下南宫皎月的伤势，知道她中毒已深，若不是她内力深厚，恐怕早已毒发身亡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解药。”叶知秋暗道。可是，如何才能拿到解药，叶知秋却没了注意。论武功，鹤顶仙不及他叶知秋，可鹤顶仙用毒的手段天下一绝。如果他光明正大为她要解药，恐怕不仅要不来，他也会有生命危险。可如果不能尽快地把解药拿来，等到毒发心脏，一切都完了。
“不能在犹豫了。”叶知秋看着南宫皎月自语道，“为了你，我要冒一下危险了。”叶知秋抱起南宫皎月，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把南宫皎月藏好。转身去了鬼市。虽然经过一场战斗，鬼市现在的状况却是照旧。叶知秋上了孟婆的船，船划了半道，叶知秋从怀里拿出一个簪子，递给孟婆。孟婆放要接，叶知秋又把手缩了回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孟婆问。
“你可知道这个簪子的来历？”叶知秋问。
“不知道，不过你一定会告诉我的。”孟婆道。
“这把簪子叫‘翡翠玲珑簪’，是从皇宫里传出来的，可以解百毒。”叶知秋道，“如果有了这把簪子，你就不用怕鹤顶仙了。”
“这么好的东西你为什么给我？”孟婆问。
“不是给你。”叶知秋道，“我是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那就算了吧。”孟婆道。
“你不想知道是什么交易？”叶知秋问。
“你拿这么贵重的东西同我交易，我想你一定有一件很难办的事情要我办。连叶知秋都办不到的事情我又怎能办到。所以，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孟婆道。
“从理论上讲，你的推断没有问题。”叶知秋道。
“事实上有问题吗？”孟婆问。
“我想知道鹤顶仙的踪迹？”叶知秋道。
孟婆四下看了看，板着脸小声道：“你方才说什么？就当我没有听见。”
“鹤顶仙的性格你是知道。如果你以为像你这样装聋作哑就能消解她对你的威胁，我很可怜你。”叶知秋道。
孟婆坐在船尾，低头不在说话。叶知秋把玉簪递到孟婆眼前，道：“你告诉我她的踪迹，我就把这个玉簪给你。我们的交易对你来说很简单吧？”
孟婆站起身，背对着叶知秋道：“我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叶知秋道，“想当年，你闯荡江湖时，江湖朋友可是送你一个‘万事通’的绰号。”
孟婆转过身，看着叶知秋冷道：“你知道的还不少。”
“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为啥躲藏在这鬼市中。”叶知秋道。
“你是在要挟我吗？”孟婆问。
“你这么认为也可以。”叶知秋道，“如果你自信你能打得过我你就告诉我。”
“说实话，我是早就认出那个拄着那个老太婆就是‘千年芙蓉’鹤顶仙了，只是我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孟婆道，“像她这种怪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说了半天你是不知道。”叶知秋怒道。
“我是不知道鹤顶仙的行踪，不过……”孟婆顿住了。叶知秋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知道鹤顶仙有个徒弟。”孟婆道。
“是谁？”叶知秋问。
“‘玉面白龙’方子丹。”孟婆道。
“‘天龙门’的那个‘玉面白龙’方子丹？”叶知秋问。
孟婆停住船，道：“到岸了，把簪子留下，去吧。”叶知秋起身，一个箭步，窜到岸上，放要离开。孟婆在后面大喊：“你也是一个大侠，怎能说话不算数啊。”
“呵呵……”叶知秋笑了笑道，“给你，接着。话音刚落，孟婆见一物件朝自己飞来，急忙伸手接住。叶知秋仍玉簪时暗用了内力，孟婆接时只觉的一股力道直逼自己，她双脚紧踏传递，把玉簪上的力道卸到船上，那船像离弦的剑，飞了出去。
叶知秋心忧南宫皎月的伤势，不敢怠慢，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天龙门’在浙江安插的分部。起初，叶知秋想正大光明地找方子丹，要回解药。当他看到分部的院墙宽厚高大，黑色大门阴森恐怖，门上方四个鎏金大字，“白龙分部”，叶知秋改变了注意。虽然方子丹不是他叶知秋的对手，但“天龙门”是个组织森严的帮派，硬闯进去就是与整个“天龙门”为敌，他叶知秋就没了信心。
叶知秋在“白龙分部”附近找了一家酒肆，心急如焚地等到太阳落山，他越过院墙，沿着屋脊，悄悄地赶到一间亮灯的房间。一个“灵猴倒挂”，拿眼睛从窗缝里瞧去，房间里有两个人，一中年蒙着面，板着脸坐在椅子上。方子丹皱着眉头，站在蒙面人前。
“司马长风镖在这里被人劫了？”蒙面人问。
“是卜世人干的。”方子丹道。
“卜世人？没听过这号人物。”蒙面人道。
“他只是江湖九流角色，门主哪里会知道他。”方子丹道。
“我不管哪个卜世人是什么角色的人物，你一定要把这件事给制止住。千万不能让卜世人坏了我的事情。”蒙面人道。
“门主放心，事情已经妥了。”方子丹道。
“真的妥了？”蒙面人问。
“恩。司马长风昨天就离开这里了，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到了江苏地界了。”方子丹道
“司马长风这边已经托了，我要去一趟兖州，‘福运镖局’的韩子玉也不是善茬，我要亲自出马，这是件大事，你也给我留点心，千万不要出现差错。”
“门主放心，属下一定尽职尽责。”方子丹抱拳道。蒙面人起身，方子丹忙打开门，把蒙面人送出去。看着蒙面人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中，方子丹关门转身，大吃一惊。因为他看到叶知秋正坐在桌子旁，悠闲地喝着茶叶水。方子丹慢慢地朝叶知秋靠近，眼睛紧紧地盯着叶知秋，心里却是一阵惊慌。对于叶知秋的到来，他没有丝毫的察觉，这说明叶知秋的武功高他一大截。
“你害怕了？”叶知秋问。
“呵呵，我害怕？”方子丹冷笑道，“这是我的房间，我会怕你吗？”方子丹慢慢转到叶知秋对面，把手伸进怀里。叶知秋冷笑道：“我知道你是鹤顶仙的徒弟，如果你想给我下毒，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做。”
方子丹犹豫着把手拿出来，铁青着问：“你到底是谁？”
“叶知秋。”叶知秋道。
“你是叶知秋？”方子丹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吞吐地问：“你找我干什么？”
“你说那？”叶知秋问。
“方才，方才你都听到了？”方子丹问。
“方才那个蒙面人时仇如海？”叶知秋问。
“是。”方子丹道。
“他方才说你们‘天龙门’将会有一件大事，是什么事情？”叶知秋问。
“门主没有告诉我，我哪里知道。”方子丹道。
“你是不打算说了？”叶知秋道。
“你想干什么？”方子丹问。
“你说那。”叶知秋看着方子丹道。方子丹咬了咬牙，突然抖出长枪，刺向叶知秋。就在枪尖距叶知秋的咽喉一寸处，方子丹定住了。原来，叶知秋的长剑已经抵住方子丹的咽喉，如果方子丹在向前一点，长剑就穿喉而过了。
叶知秋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拨开方子丹的长枪。“你，你想怎么样？”方子丹恐慌道。叶知秋伸手点了方子丹的穴道，转身道：“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知道仇如海所说的大事是什么事情？”
“我确实不知道。”方子丹道。
“那就太可惜了。”叶知秋道，“我本想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说着，叶知秋挥剑朝方子丹砍去，方子丹见没有回旋的余地，忙大呼：“不要，我说，我说。”
叶知秋放下剑，笑道：“说吧，我听着那。”
“我也是知道一些皮毛。”方子丹道，“听门主说以前江湖中有一位富山殷德的高手，临死时留下一本武功秘籍，据说有人知道那本秘籍的下落了。”
“仇如海知道那本秘籍的下落了？”叶知秋问。
“不知道。”方子丹道。
“你可知道仇如海这次的计划？”叶知秋问。
“这个？”方子丹不肯说。叶知秋又拿剑在方子丹眼前晃了晃，方子丹只得如实道：“门主要我们把江湖四大镖局的总镖头都请到一块，至于之后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叶知秋想了想道：“这件事就这样，我还有件事情要你帮一下忙。”
“你不是答应我说了这件事就放了我，你可不能反悔杀了我。”方子丹道。
“你放心，我是不会杀你。当然，我也不能现在就放你。”叶知秋说着把方子丹扛起来道，“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
“你……”方子丹放要说话，叶知秋忙点住他的哑穴。扛起方子丹，跃过窗户，翻山越岭，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山洞中。叶知秋把方子丹放在洞外。他进去点着灯，然后挟着方子丹进去。叶知秋从怀里拿出一个药丸，强迫方子丹咽下，解开穴道，道：“方才那个药丸时‘七步断肠散’，如果你不按照我的意思做，后果你自己清楚。”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方子丹问。
叶知秋把方子丹的穴道解开，指着床上昏迷这的南宫皎月道：“她中了鹤顶仙的毒，你把她的毒给解了。”
方子丹过去，翻开南宫皎月的眼皮，又看了看南宫皎月的手掌。叶知秋问：“你可知道中了什么毒？”
“七星海棠。”方子丹道。
“你有解药吗？”叶知秋问。
方子丹摇摇头，叶知秋一把抓住方子丹，狠声道：“你给我老实点，如果你不把她的毒解掉，我让你立刻毙命。”
“七星海棠是一种烟性毒药，主要靠皮肤吸收。当人感觉到自己中毒时，毒性已经侵入的心脏了。”方子丹道。
“你少给我??拢?抑晃誓愕降啄懿荒馨阉?群茫俊币吨?锱?馈?p> “可以。”方子丹道，“不过要有你的帮忙。”
“你要我做什么？”叶知秋问。
“她身上的血液都浸染了毒药。要想救她就得把她身上的血液全部放掉，然后输入新鲜血液。”方子丹道。
“你把她身上的血液全部放掉，她还有命吗？”叶知秋疑问道。
“你可以用内功帮她护住心脏，只要心脏不死就没事。”方子丹道。
“把她的血液放掉再换谁的血液？”叶知秋问。
“你的。”方子丹道。
“为什么不是你的？”叶知秋问。
“我是鹤顶仙的弟子，血液里早就含有剧毒了。”方子丹道。
“你没有耍我？”叶知秋道。
“信不信由你。”方子丹道，“不过我要事先告诉你，现在七星海棠的毒已经伤及她的心脏了，你早一点决定她的心脏就少受一些损伤。如果你决定的晚了，等她的心脏万全被毒侵蚀了，一切都晚了。”
“不想了，开始吧。”叶知秋道，“我该做什么？”
“你先用内力护住她的心脏，我放血。”方子丹道。
叶知秋扶南宫皎月坐起来，把手掌抵在南宫皎月的后背上，慢慢输入真气。方子丹从怀里拿出一把匕首，在南宫皎月的手腕处，划了一个小口，把体内带毒的血液放出来。随着血液的流淌，南宫皎月慢慢萎靡了，叶知秋边为南宫皎月输送真气边担忧这她的身体。半柱香后，方子丹道：“差不多了。伸出你的胳膊。”
叶知秋伸出左手，方子丹同样在叶知秋手腕处划了一个伤口，接着把叶知秋手腕处的伤口和南宫皎月手腕处的伤口接在一处，用一块布包扎好。叶知秋感觉自己的血液源源不断地流进南宫皎月的体内，看着南宫皎月的脸渐渐变得红润了，叶知秋自己却没了力气。同样过了半柱香，方子丹把绑在一起的手腕松开，然后分别为他们包扎好伤口，道：“她已经没事了，你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我现在没有力气，打不过你。等我缓过劲再给你解药。”叶知秋道。
“你？”方子丹指着叶知秋，气的说不出话来。
叶知秋笑了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说为好。把我惹急了，不给你解药，你可就损失大了。”
“你不给我解药我现在就杀了你。”方子丹道。
“有本事你就动手吧。”叶知秋道。
方子丹拿着匕首怔了怔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等我恢复了力气，我就给你解药。”叶知秋道。方子丹诅咒了声，赌气坐在洞口，半刻钟后，叶知秋运功完毕，站起身，长舒一口气。冲洞口的方子丹喊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解药那？”方子丹问。
“哈哈！”叶知秋笑道，“我根本没有对你下毒，哪里的解药。”
“方才那颗药丸是怎么回事？”方子丹问。
“那颗药丸只是一般的补品，对你的身体没有害处。”叶知秋道，“你如果不信，可以试着聚集内力，看看是否畅通？”
听了叶知秋的话，方子丹暗用内功，全身气体运转流畅。这次相信了叶知秋的话。不过，对于这次叶知秋给他的耻辱，他是怀恨在心了。“今日栽倒你手里算我倒霉，下次你要小心着点。”方子丹咬牙道。
“好，我等着你。”叶知秋道。
方子丹转身离开洞穴。这时，南宫皎月也醒了。她看了看叶知秋，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叶知秋反问。
“这是什么地方？”南宫皎月问。
“我也不知道。”叶知秋道。
南宫皎月起身想从床上下来，脚刚着地，身子一软，摔在地上。叶知秋急忙过去，想要把南宫皎月扶起来。南宫皎月喊道：“你不要碰我。”
叶知秋不理会南宫皎月的话，一把拉起南宫皎月，扶着她重新坐在床上。“你这句话说晚了。”叶知秋道，“我不仅碰了你，我还抱了你。不然你也跑不到这里来。”
南宫皎月怒视着叶知秋道：“很好，很好。我一定要杀了你。”
“杀不杀我是以后的事情。”叶知秋道，“至少现在你要先把身体养好。”
提及身体，南宫皎月才想起自己是中了鹤顶仙的毒药，昏迷了过去。现在怎么会在这里？“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南宫皎月问。
“你是在问我吗？”叶知秋问。
“你是人吗？”南宫皎月反问。
“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叶知秋道，“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我仔细一琢磨，我也不确定我是不是人了。不过，我之前与别人交往时，他们都把我当人看。如果你自付你与别人不一样，你可以不把我当人看。”
“你少给我贫嘴。”南宫皎月道，“我再问你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是我有事要求别人，我就不会用这种语气。”叶知秋道。
“我有求你吗？”南宫皎月反问道，“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我就拿大架子。”
“你还知道是我救了你啊？”叶知秋讥讽道。
“你放心，我不会欠你的情。你救我一命，我以后再救你一命好了。”南宫皎月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提，现在是你欠我一个人情，你对我说话就该客气些。”叶知秋道。
“客气些？怎么客气。这样客气行吗？”南宫皎月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柔声道：“叶公子，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说完，南宫皎月的脸又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叶知秋笑了笑道：“这还差不多。”
“事情是这样的。”叶知秋把如何救她，如何寻找鹤顶仙，如何潜入“白龙分部”，如何让方子丹去毒救命说了一遍。南宫皎月想了想问：“仇如海所说的武功秘籍可是‘无上心诀’？”
“‘无上心诀’？你也知道这件事情？”叶知秋问。
“关于寇准和富山殷德的事情，我父亲对我说过。不过结果与仇如海所说的不一样。”南宫皎月道。
“那你父亲所说的又是怎么的结果？”叶知秋问。
南宫皎月杏眼微挑，冷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叶知秋笑了笑道：“你是没有告诉我的必要。算我多问了。”叶知秋转过身不再搭理南宫皎月。过了片刻，南宫皎月问：“喂，咱们的关系方子丹知道了？”
“咱们什么关系？”叶知秋问。
“就是，就是你抱过我的事情。”南宫皎月道。
“不错，他是知道了。”叶知秋道。
“方子丹！哼，哼。”南宫皎月默念了两声不再说话。叶知秋见南宫皎月的武功恢复的差不多了，随道：“我要走了？”
“我有留你吗？”南宫皎月反问。
“算我多嘴。”叶知秋道，“临走之前我要警告你，‘天龙门’不是你想想那么不堪一击。仇如海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你遇到他时最好不好和他交手。”
“你是小视我的武功了。”南宫皎月道。
“随便你怎么想。”话音刚落，叶知秋的身影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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