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为财消得人憔悴（二）
风无痕的一席话，让结巴恍然大悟。之前，他认为能做个山寨寨主已经是一件非常得意的事情了。而在风无痕眼中，他这个山寨寨主竟然是可有可无的角色。这让结巴很失望。打个比方，一个小山村的村支书，平日在村子里耀武扬威，以为他是天下第一了。可是，到了城里，连扫街道的人都不拿他当一盘菜。残酷的现实让他明白了身份和地位的重要性。为了能获得更多人的认知，结巴冒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注意，他要领着这帮喽???蚧亍八韭盹诰帧保???鲆换亍八韭盹诰帧钡淖茱谥鳌?p> 主意是不错的，实施起来就有困难了。首先，结巴要说服这些喽??牵??盟?歉?潘?卓?秸??揭Ｔ兜慕?先ァＫ?窒碌恼庑┼??４蠖际歉浇?拇迕瘢?蛭?庋?蚰茄?脑?颍?槐莆弈危??松?睿?蓬??呦眨?隽肃??Ｎ?木褪且蝗杖?偷幕钭牛?勘旮?笠坏悖?苎?钭约旱钠薅?改浮Ｒ?谜庑┤伺灼?彝ィ??潘?ヒＴ兜牡胤剑?鲆患?廖弈康牡氖虑椋?夂懿幌质档摹＝岚驼餮?饲?嗟囊饧???辶苏庑┤松仙降哪康氖俏?松?睿?闳范ú扇×私鹎?ナ啤Ｄ阏湃?皇窍Ｍ?苡幸煌犯?锏幕婆Ｂ穑靠梢裕?灰?愀?湃ィ?乩淳透?阋煌坊婆！Ｄ憷钏牟皇窍胍?桓隼掀怕穑棵晃侍猓?灰?愀?湃ィ?乩淳透?闳⒗掀诺那?Ｄ阃跷宀皇窍肴美夏盖坠?虾萌章穑棵晃侍猓?灰?愀?湃ィ?乩淳腿媚隳盖捉跻掠袷场＝岚筒唤稣庋?囟运?撬担?拱阉?倒?幕凹窃诹吮咀由希??蕉及瓷狭耸钟 ？醋叛?斓氖钟。??嵌挤帕诵模?砸晕?獯问敲挥斜涔柿恕５?牵?庑┳砸晕?堑拇厦魅耍?降谆孤┑袅俗钪匾?囊桓鑫侍猓??悄懿荒芑乩矗?p> 当他们有人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已经站在“司马镖局”的门口。结巴领着他们，晓行夜宿，在八月十五的晚上到达了“司马镖局”。结巴先让两个人前去敲门，他则坐在一个四轮出上，羽扇纶巾。说起来，结巴最崇拜的人当属三国的诸葛亮了。那一袭白衣，一把羽毛扇，胸有成竹地坐在车上，指点千军万马，那气势，那风度。想想就让人热血沸腾了。为了能向偶像看齐，结巴特意找人做了一个四轮车，花钱买了一匹老马，拉着他就到了“司马镖局”。
管家老李从门缝里看到结巴在车上指指点点，心里很是愤怒。平时，李管家最看不起的就是结巴了。长得难看不说，说话还结结巴巴。李管家至今都想不明白老镖主为什么要重用他。如今，老镖主死了，李管家认为结巴也陪镖主死了。镖主死了找他陪葬，也不亏了平日镖主对他的厚待。这样想着，李管家才原谅了结巴的平庸和丑陋。可是，当他以为事情会按照他所设想的发生时，该死的人却没有死。这让他大为恼火。李管家把嘴放在门缝上，对着外面大声喊：“你怎么没有死？”
结巴听出李管家的声音，从车上下来，走到门前，笑道：“李管家，多日…不…不见，开，开门。”
“你来做什么？”李管家在门里问。
“你这…这…话可就见…外了，我是…镖…局的人，你…你…说我来来这干…什么？”结巴反问。
“镖主不在了，这里没有你的份了，你走吧。”李管家道。
“笑话，我…我大老远的…来…来了，你说…说…走我…我…就走啊？”结巴道。
“你不走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李管家道。
“不…不…客气？你…你…能把…把…我怎么样？”结巴道，“里面都…都…是一些老弱…病残…了，你再…不…不开门，我可要杀…进…进去了。”
“好啊，如果你不怕冷无情，你就杀进来吧。”李管家道。
结巴举起手，方要对喽??欠⒍??サ拿?睿??健袄湮耷椤比?鲎郑?睦锎蠛АＷ聊サ溃骸袄湮耷榈奈涔?墒歉呱钅?猓?绻??诶锩妫?馐虑榫湍寻炝恕！崩罟芗壹?约旱幕鞍呀岚驼蜃×耍?幼诺溃骸霸趺矗??篮ε铝耍课胰澳阋痪洌?峡旃霭伞?p> “害怕？我…我…为什么…要…要害怕？倒是你，平日…老…老三对…对你…不满，你…你…要小…小…心些。”结巴道。
结巴的话触动了李管家的神经。他分析当前的形势：内有冷无情的威胁，外有结巴的夹攻。两相比较，结巴虽然人多，但危险的实质性上还是冷无情的大。转念，李管家又想到，如果能联络结巴，先把冷无情除掉。然后再想办法解决掉结巴，不失为上策。注意既定，李管家道：“你带这么多人来到底想干什么？”
“打…打…开门，我…我…进去再告诉…你。”结巴道。
“你不告诉我就休想进来。”李管家道。
结巴走到门口，冲里面望了望，看到李管家在门内站着。他把嘴唇对着门缝，小声道：“以前，你只是…是…一个管…家。我进…进…去只能…对对…你有利而…而…无一害。”
李管家想了片刻，道：“我可以让你进来。不过，你带来的人暂时不能进来。”
“好，我…我…不让他们…进…进来。”结巴道。
管家拿掉门栓，打开大门。结巴大手一挥，后面的喽??鸵??锩婕贰９芗壹泵ρ谧∶趴冢?Φ溃骸拔也皇歉嫠吣懔耍?蝗媚阕约航?矗??窃菔辈荒芙?！?p> “我…我…忘了…告…告诉你，兵…兵…不厌诈。”结巴道。
“好啊，不拍死的你们就进去。”管家放开手，一副不管不问的姿态。结巴看着管家，摸不清管家是唱哪一出戏了。管家接着道：“老镖主死了，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抢老镖主的饭碗了。当然，现在谁做镖主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只是一个管家，到哪里都能混一口饭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夫人的感受。你这么明目张胆地进去，夫人能好受吗？夫人和冷无情的关系你不是不知道。夫人不高兴，冷无情也不会高兴。当冷无情不高兴的事情，我劝你离他越远越好。”
结巴看着李管家道：“你…你…的话…很…很有道理。”
“我的话不仅有道理，还很准确。”李管家道。
“你为…为…什么要帮…帮…我？”结巴问。
“我说过要帮你吗？”李管家反问。
“啪！”结巴拍了下自己的脑门，笑道：“说…说…你的条…条件吧。”
“我做了二十年的管家，我不想再做管家了。”李管家道。
“做…做…管家不…不…是挺好的。”结巴道。
“做管家是挺好的，有的吃，也有的穿。若是主人高兴了，还有几个赏钱。”李管家道。
“那…那…你为…为…什么不…想做了？”结巴问。
“我不想再被别人像狗一样养着了。”李管家恶狠狠地道。
结巴笑了笑道：“你想做管家…我…我不勉…勉…强你，等我…我…事情成…功…功了，我让…让…你做…做…二当家。”
李管家摇摇头。结巴问：“那…你…你想干…什么？”
“事情成功了，你给我五千两白银就可以了。”李管家道。
“好，成…成…交。”结巴道。
“现在咱们是一条战线的人了，你该听从我的指挥了吧。”李管家道。
结巴过去，对着他带来的喽??盗思妇洌??砘乩础＠罟芗掖?沤岚痛┕?竺牛?乒?炀???宋飨岱俊Ａ饺嗽诜考淅锏陀锝惶噶艘混南愕氖奔洹Ｗ詈螅?锍闪艘桓龉彩丁９芗蚁瘸隽朔棵牛??肆礁鐾洌?吹椒蛉说拿徘啊７考淅锪磷诺疲?罟芗仪昧饲妹牛?诀呤淌槲剩骸八?。俊?p> “我，李管家。”管家道。
“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侍书问。
“有件事，想告诉夫人。”李管家道。
“夫人睡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侍书道。
“不行，事关紧急，等不得明天了。”管家道。
沉默片刻，只听得夫人道：“侍书开门，让管家进来吧。”侍书应了声，打开门，让管家进去。管家见苏如烟坐在桌子旁，双手合十，闭目养神。夫人眯着眼睛，看了看管家，小声问：“这么晚了，管家有什么事情？”
“夫人。”管家向前两步，小声道，“二爷来了。”
苏如烟睁大眼睛，看着李管家道：“他一个人来的？”
“是。”管家道。
“既然来了，怎么不让他来见我？”苏如烟问。
“他不敢。”管家道。
“他有什么不敢的？难道他做了亏心事，怕我？”苏如烟问。
“我也是这样想的。”管家道。
“你问他了？”苏如烟问。
“问了。”管家道。
“他说什么？”苏如烟问。
“他说他有一个重要的秘密。”管家道。
“什么秘密？”苏如烟问。
“他不告诉我，只能告诉夫人你。”管家道。
“这倒奇怪了，你不是说他怕我吗？怎么又有秘密告诉我了？”苏如烟问。
“夫人理解错了。我说他不敢的意思是说他不敢来夫人你这里，而不是说怕见夫人。”管家道。
“他为什么不敢到我这里？”苏如烟问。
“夫人这里不安全。”管家道。
“我在这里感觉挺安全的。”苏如烟道。
“这里对夫人来说是很安全，可是对他来说，一点也不安全。”管家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如烟问。
“夫人仔细想想会明白了。”管家道。苏如烟想了想，道：“他怕冷……”还未等苏如烟说完，管家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闭声的姿势道：“夫人知道就好了，千万不要说出来。”
“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苏如烟问。
“我不知道。”管家道，“夫人若想明白，不妨过去问个清楚。”
“你知道他在那里？”苏如烟问。
“知道。”管家道。
“夫人，天这么晚了，你真要出去？”侍书问。
“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就回来。”苏如烟吩咐完，跟着管家出了房间。管家领着苏如烟，原地返回到西厢房。进了房间，苏如烟看到结巴在一个角落里蹲着，神情恍惚，面色苍白。管家把头伸出去，四下看了看，没人。转身关好房门。苏如烟看着结巴问：“你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结巴没有说话，低头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苏如烟。信封上写着：如烟亲启。字体苍劲有力，是司马长风的笔迹。“是他亲笔写给我的？”苏如烟问。
结巴点点头道：“镖镖主…自…自知不…不…行了，就把这这封信…给…给了我，让…让…我亲手交给…给…你。”
“他没有说什么？”苏如烟问。
“没…没有。”结巴道。
拿着信，苏如烟回了自己的房间。侍书忙走向前，上下打量道：“夫人，你没有受伤吧？”
“我很好。”苏如烟淡淡地道。绕过侍书，坐在桌旁，拿出信，反复看了两遍。打开信封，信封内只有一张纸，苏如烟展开纸张，看了上面的字，脑子里一片空白，两眼直直地看着前方，像是丢了魂魄。侍书在一旁吓坏了，走过去，摇了摇苏如烟的肩膀，喊：“夫人，夫人。”
听到侍书的喊声，苏如烟方回过神。她看了看一旁的侍书，问：“你叫我？”
“夫人，你没事吧？”侍书担心地问。
“没事。”苏如烟道。说着，她把信纸折起，攥在手里。
沉默片刻，侍书小声问：“夫人，信里写的什么？”
“没什么。”苏如烟道。
侍书用牙齿紧紧地咬着下嘴唇，一脸质疑。苏如烟看了侍书一眼，不耐烦地问：“你认为上面会写什么？”
“夫人要我说实话吗？”侍书问。
“我啥时候让你说过谎话？”苏如烟反问。
“我猜信上的内容与三爷有关吧？”侍书问。
苏如烟睁大眼睛看着侍书，侍书低下头，不敢正视苏如烟。过了片刻，苏如烟叹了口气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刚才三爷来过了。”侍书道。
“他不是说要永远离开这里吗？为什么又来了？”苏如烟反问。
“我也不知道。”侍书道。
“他没有说什么？”苏如烟问。
“没有。”侍书道，“不过……”
“不过什么？”苏如烟问。
“不过我看到三爷满脸愁容，神情憔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像是有事情要找人商量。”侍书道。
“他能有什么事情？”苏如烟自语道。随即，她想到或许是冷无情为那晚的事情感到了羞愧。觉得对不住司马长风对他的信任。他是一个重义气的人，做了这种对不起朋友的事情会让他痛不欲生。他来找我或许是看我最后一眼，选择自杀了。“不行，他不能死。”苏如烟想，“这件事从头到尾的错误都是我一人造成的，如果以死来为这个错误做最后的了断，那个该死的人也是我。我不能让他死。”想到这里，苏如烟把手中的信纸递给侍书道：“你赶快把他送给三爷。”
侍书接过信纸，转身刚要出房门，一头撞在冷无情的身上。见冷无情，苏如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冷无情望着苏如烟道：“我来是求你一件事情。”
侍书摸了摸撞痛的脑袋，道：“你来的正好，我家夫人正要送给你一样东西那。”说着，侍书把信纸递到冷无情面前。冷无情看了看苏如烟，结果侍书手上的信纸，打开。上面写着“信守承诺”四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冷无情问。
“这是月容她父亲的字。”苏如烟道。
“这不是老镖主的字。”冷无情道，“老镖主的字我认识。”
“不错，这不是老镖主的字。这是我仿写老镖主的字。”李管家说这话从外面进来，后面跟着结巴。
冷无情看到结巴，面露凶光，咬牙道：“你还敢回来？”
“我…我…为什么…不…不敢回来？”结巴反问。
“为什么？你要问问你自己。”冷无情怒道，“你的事情江湖上已传的沸沸扬扬。我不找你算账，今日你竟然自己送上门了。”
“有…有…吗？”结巴道，“我…我只做了一…一点小事，江湖…上就传…传的沸沸扬扬，这太…太…让我惊喜了。”
“这不算什么惊喜。让你惊喜的事情还在后面。”说着，冷无情就要拔出佩剑。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双手好沉重，连拔剑的力气都没有了。李管家在一旁得意地道：“看来我的药还挺管用。”
冷无情放弃了拔剑，看着管家道：“你给我下了毒？”
“我打不过你，不下毒我又能怎么办？”管家笑着道。
“你什么时候下的毒？”冷无情问。
“你想想。”管家道。
“方才，信纸上有毒。”冷无情道。
“冷无情就是冷无情。”管家道，“不错，我在信纸上下了‘五香软骨散’。”
“你好卑鄙，竟然在信纸上下毒。”苏如烟怒道。
“对不起，夫人。我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希望你能原谅。”管家道。
“可是，夫人方才也拿了信纸，还有我。我们怎么没有中毒？”侍书问。
“‘五香软骨散’是化解人内力的毒药。你两个不会武功，中不中毒没有什么关系。”管家道。
“我现在不会武功了，你们想怎么样？”冷无情问。
“当然是…把…把你…杀了，由我…做…做‘司马镖局’的总…总…镖头了。”结巴道。
“这就是你们的目的了？”冷无情讥笑道。
“这是他的目的。”管家道。
“你…你…的目…目…的是什么？”结巴问。
“我的目的是把你杀了。”说着，管家掏出一把匕首，刺向结巴的腹部。结巴一脸迷茫地望着李管家，又低下头看看插在自己腹部的匕首。他至死也不明白，说的好好的，管家为什么会突然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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