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危机四伏中秋夜（二）
在床头的墙上，挂着一柄长剑，冷无情取下长剑，对着灯光，缓缓地拔出长剑，雪亮的剑体如两汪秋痕，寒气逼人。冷无情轻轻地用手抚摸着长剑，就像一个男人抚摸着自己心爱女人的肉体。在冷无情的生命里，有两件重要的事情，一是剑，一是苏如烟。二十年前，他把剑排在第一位。为了能博得“江湖第一剑客”的美誉，他可以放弃一切。就在那个目无一切的年纪里，他得知塞外有个剑术高人，江湖传言此人的剑术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冷无情不相信，不是不相信，是不能容忍别人在他面前夸此人的剑术。终于，他不顾爱人的挽留，留下一张字条，远赴大漠，找那个剑术高人比试去了。这一去就是半年，当冷无情找到此人时，已经身患绝症，将不久于人世了。当然，此人也没有能力与冷无情比试武功了。最后，冷无情等此人死去，埋葬了，无比遗憾地回到中原。也就在他回来的当天，苏如烟出嫁了，新郎是司马长风。看着心爱的女人成为别人的妻子，冷无情的心快要碎了。万般后悔之余，他醒悟到所有的一切都是爱慕武功的虚荣心所造成了。为了弥补以前的错误，更为了是惩罚自己，他发誓有生之年再也不找人比武，也不在动用这把剑。
说起这把剑，也有一段历史了。在冷无情十岁的时候，冷无情的师傅给了他这把剑，剑名叫“碧空长恨”。师傅说这是把宝剑，也是把魔剑。用得好可以发挥它正面的威力，反之则会妨主。起初，冷无情不明白师傅的意思。当苏如烟嫁给司马长风时，冷无情领悟了妨主的意思。从此，他把这把剑挂起来，发誓再也不用这把剑了。
此刻，他不顾起过的誓言，再次拿出“碧空长恨”，心里是万般无奈。他知道，终生最艰难的一战马上就要来了。如果自己得胜就能保住苏如烟的性命，反之则会葬送她的性命。为了苏如烟，他连性命都不惜，又怎会在意誓言。
冷无情把剑放回剑鞘，调整了情绪。出了房间，拎剑朝门外走去。等不见了冷无情的身影，冯怜香悄悄地从花丛中站起身来。看着冷无情远去的方向，冯怜香得意地笑了。走出花丛，整理了整理衣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在水池旁，冯怜香遇到了月容，神情沮丧，走路心不在焉。冯怜香揽住月容问：“你怎么了？”
月容抬起头，看清对面的人是冯怜香，一把抱住冯怜香的肩膀，把头埋在冯怜香怀里，放声大哭。久久，月容才停止哭泣。冯怜香慢慢推开月容，问：“你和你母亲谈的怎么样了？”
月容没有说话，转身朝水池边走去，几近水池，月容抱膝坐下，望着水池里的落叶道：“我有些累，想静一静。”
“我扶你回房间吧。”冯怜香道。月容点点头，冯怜香搀起月容，扶着她，蹒跚地走到房间。安抚月容睡下，冯怜香把幔子拉下，放要走开，月容一把抓住冯怜香的胳膊，哀求道：“不要走。”
“我不走。”冯怜香坐在床边，拍着月容的肩膀。月容睁大眼睛直直地望着房顶，久久不能入睡。冯怜香似有心事，左右不定。终于，冯怜香狠下了心，趁月容不注意，点了她的睡穴，匆忙地离开房间。正当他忙着赶路时，突然听到前面一声惊呼：“不好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冯怜香疾走几步，看到苏如烟站在前面，双手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发生什么事了？”冯怜香问。
苏如烟见冯怜香来了，稍稍舒了口气，指着草丛道：“这里有个死人。”
顺着苏如烟手指的方向，冯怜香看到了一个尸体。他弯下腰，把尸体拉了出来。凑着微弱的月光，苏如烟认出死者竟是侍书。她惨叫一声，身子后退两步，骇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冯怜香不搭理苏如烟的话，反问：“夫人认识她？”
苏如烟点点头道：“她是我的丫鬟。是谁杀了她？”
“夫人这话就问得蹊跷了。”冯怜香道，“你自己的丫鬟自然是时时刻刻跟着你了。你不知道是谁杀了她，我更不知道了。”
苏如烟慢慢走过去，俯下身子，正要抚摸侍书的脸庞。冯怜香大声喊道：“等一下。”苏如烟抬起头，望着冯怜香问：“你要干什么？”
冯怜香尊下，仔细地观察了侍书的尸体，有看了看脖子处的伤口，喃喃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他们下的毒手了。”
“他们是谁？”苏如烟问。
冯怜香不回答苏如烟的话，反问：“夫人可知道司马镖主怎么死的吗？”
“江湖传言是个叫方剑南的人。”苏如烟道。
“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冯怜香道。
“难道还另有其人？”苏如烟问。
“不错。”冯怜香道，“杀死司马镖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夫人可听说过‘天龙门’？”
“‘天龙门’？”苏如烟摇摇头道，“没听说过，难道是‘天龙门’的人？他们为什么杀长风？”
“连夫人都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我又怎能知道。”冯怜香顿了顿道，“不过，司马镖主临终时交代过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苏如烟问。
“司马镖主再三的要求，要我转告夫人，要收好一件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司马镖主没说，我想夫人应该知道司马镖主所指的是什么东西了。”冯怜香死死地盯着苏如烟道。
苏如烟想了想道：“东西？什么东西？我没有印象了。”
冯怜香笑了笑道：“或许是司马镖主临终时意识恍惚，误认为了什么。如果司马镖主所说的东西没在夫人这里最好，如果在夫人这里可就大事不妙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苏如烟问。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琢磨，‘天龙门’的人为什么要杀害什么镖主。江湖上，打架杀人无非两种原因。其一仇杀；其二为了财物。据月容说，司马镖主一生做事光明磊落，并未与人结怨，所以也就谈不上仇杀了。再者，‘天龙门’做的是无本的买卖，虽说不上富可敌国，但他们也犯不上为了区区的几千两银子，动用整个帮派的人马围剿司马镖主。想来想去，他们杀害司马镖主的原因只有为了一件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了，这个东西就是司马镖主嘱托我让你收藏的那件东西了。”冯怜香道。
“可是我真的不记得长风要我收藏什么东西了。”苏如烟道。
“你在仔细想想，司马镖主走镖之前有没有特别地嘱托你要你保管好什么？”冯怜香问。
苏如烟不再说话，冯怜香问：“夫人可想起来了？”
“难道‘天龙门’的人杀了长风还不肯罢手？”苏如烟问。
“夫人不是江湖人，自然不知道江湖上的事情了。”冯怜香道，“‘天龙门’是个新兴的帮派。他们成立了还不到两年的时间，其下属就已经遍布大江南北了。‘天龙门’之所以能发展的如此之快，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因素，他们做事心狠手辣，不达目的绝不罢手。之前，我就想到，‘天龙门’的人没能从司马镖主身上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一定会来‘长风镖局’找你们的麻烦。是以，我和月容马不停蹄的赶来，就是想赶在他们之前，告诉你们。只是，现在看来，一切都完了。”
“‘天龙门’的人来了？”苏如烟问。
冯怜香点点头，用手指着侍书的尸体道：“方才我检验了侍书的伤口，正是‘天龙门’的人杀人所用的手法。”冯怜香摇摇头，接着道：“今晚，咱们都逃不掉了。”
“没有办法了？”苏如烟问。
“如果夫人手上有他们想要东西，或许还有办法。”冯怜香道。
“你的办法就是把东西交给他们？”苏如烟问。
冯怜香摇摇头道：“不能把东西交给他们。‘天龙门’的人个个心狠手辣，如果把东西交给他们，他们会毫无顾忌的把咱们杀掉。倒是不把东西给他们，他们为了得到东西，或许还不会很快地就把咱们杀了。”
“那你的注意是什么？”苏如烟问。
“如果夫人手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我可以仿照一个，然后带着假的，引他们离开，你们趁机撤退。”冯怜香道，“只是，你手上没有他们所要的东西，再说这些也是无济于事了。”冯怜香摇摇头，转身放要离开，苏如烟突然叫住他道：“你跟我来。”
冯怜香阴阴地笑了笑，转身跟着苏如烟。两人进了苏如烟的闺房，冯怜香关好房门。苏如烟四周望了望，犹豫再三，从衣袖内拿出一个方盒，放在桌上道：“长风临走时给我了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冯怜香拿起盒子，仔细观看了片刻，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玉片，与之前冯怜香所见过的玉片一般无二。冯怜香拿出玉片，审视了片刻，交给苏如烟道：“这块玉片你收好，千万不能落入‘天龙门’的人手里，等我拿着盒子把‘天龙门’的人引开，你和月容赶快离开这里。”
“月容在哪里？”苏如烟问。
“月容还在睡觉，我去把她叫醒。”冯怜香收起盒子，转身离开。当他回到方才的房间时，床上没有了月容的踪影。冯怜香心里大骇，暗道：“出事了。”冯怜香思索片刻，转身放要离开，眼前一花，感觉有个人影从面前闪过。冯怜香疾步跟去，五更时分，天色微亮。冯怜香看到前面的花草晃动，知道有人刚过去。顺着线索，一路走去，出了“长风镖局”，看到远处冷无情正和童威对峙。冯怜香知道童威的厉害，不敢贸然前行，寻了一棵大树，躲在树干后面，观察眼前的局势。
“整整二十年了，咱们又见面了。”童威道。
“二十年，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你依然没变。”冷无情道。
“可是你变了。”童威道，“从你的眼神中，看得出来，你的剑不如以往锋利了。”
“眼神有时是可以欺骗人的。”冷无情道。
“可是你的眼神骗不了我。”童威道。
“还是你了解我。”冷无情道。
“世上只有两种人了解你，一种是你的朋友，一种是你的敌人。在你心中，我是那种人？”童威问。
“以前，我们是朋友。现在，我们是敌人。”冷无情道。
“你还对你件事情耿耿于怀？”童威略带伤感地道。
“换做是你，你能忘记吗？”冷无情问。
童威摇摇头道：“我也你不能。”
“既然不能，就什么都别说了，亮出你的兵器吧。”冷无情道。
“今天你不是我的对手，要想报仇，可以改天。”童威道。
冷无情想了想道：“好，你走吧，三日后，太白楼不见不散。”
“你是不是搞错了？”童威问，“我的意思是让你走。”
“我不能走。”冷无情道。
“你在这里干什么？”童威问。
“你在这里又是干什么？”冷无情道。
“我在执行任务。”童威道。
“我也有任务。”冷无情道。
“咱们今日非要动手了？”童威问。
“该动手时我不会客气。”冷无情道。
“我也不会手软。”童威慢慢地亮出杀威棒，冷无情长剑出鞘。两人虽未交手，但那股高手向搏的气势已经出来了。躲藏在树干后的冯怜香远远地就感觉到了气场的强大。他心里暗道：“又将是一场龙争虎斗。”
“看剑！”冷无情大喝一声，长剑一扬，一招“枯木逢春”，人若游龙，剑如散花，点点金光洒向童威。童威不敢怠慢，双足点地，身子凌空而起，手中的杀威棒如同两座大山，夹杂着虎虎威风，迎了上来。剑棒相碰，两人都不待招式用老，各自变招。你来我往，眨眼间，三五十回合已过。冷无情许久没用过内力，时间一长，冷无情就感觉到气力不跟了。他一边打斗一边琢磨：“如此下去，我迟早要败在他的手里。不行，在我没有露出破绽之前，我要赌上一把了。”注意既定，立刻变换招式。童威见冷无情的剑招越来越凌乱，越来越没有章法了。明白冷无情的内力不济了，心中暗喜。果真，三五招后，冷无情的剑式就出现了破绽，童威怕这破绽是冷无情故意卖给他的，使了一招明功暗防的招式，出击了一半，冷无情并没有做出回应。童威之下放心了。等冷无情再次露出破绽时，童威一棒打去，击中了冷无情的左臂，冷无情忍着疼痛，挥剑刺向童威的胸口。好个童威，知道中了冷无情的计谋，并不慌乱。先是舍弃杀威棒，身子下蹲，脚下用力，趁机滑了出去。
冷无情计谋失败，左臂又中了一棒，更是连长剑都提不起来了。童威看着冷无情道：“你受伤了，你走吧。等伤口好了再找我。”
“你不用同情我。”冷无情咬着牙道，“今日不谈以前的是是非非。你不离开这里，我是不会走的。”
“何必那，你在这里也无济于事。”童威道，“再说，即使我走了，还会有其他的人来，镖局里的人照样出不去。”
“要想不让我管这事，除非我死了。”冷无情道。
“那就让他死好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冷无情背后传来。冷无情转过身，看到一个叫花子摸样的老头，浑身散发着臭气。童威皱了皱眉头，不高兴地道：“臭饿鬼，谁让你来的？”
“还能有谁，当然是门主了。”臭饿鬼用手挖了挖鼻屎道。
“门主不相信我，派你来监督我了？”童威问。
“不是门主不相信你，是我不相信你。”臭饿鬼道，“毕竟你们曾经是朋友，我怕你临时在学关公。”
“你错了。”冷无情道，“我从来就没有他这么一个朋友。”
臭饿鬼看了眼冷无情道：“到了这种地步冷公子还能保持住这种孤傲的气势，老打心里佩服你。”说着，臭饿鬼对冷无情抱了抱拳，接着道：“冷公子这话我同意，如果是有人杀了我师傅，他就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你说完了？”童威问。
“说完了。”臭饿鬼道，“天快亮了，你要抓紧时间，门主可是等着我回报消息的。”
“这里有我就好了，你去镖局找东西吧。”童威道。
“那就麻烦你了。”臭饿鬼正要朝镖局走，冷无情突然发力，举剑朝臭饿鬼背后刺去。臭饿鬼听得背后的风声，等冷无情近身，他身子左倾，让过冷无情的长剑，右手化掌为拳，击向冷无情的肋部。冷无情惨叫一声，吐了口血，身子晃了两晃，险些倒地。童威不忍看到冷无情悲惨的样子，把脸转向另一个方向。臭饿鬼看着冷无情，残忍地笑了笑道：“这可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了。”说着，挥掌又要击去。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慢着！”臭饿鬼松开手，转身看到苏如烟婆娑地朝他走来。或许是被苏如烟的美貌吸引住了；又或许是被苏如烟这一声的勇气惊住了。臭饿鬼望着苏如烟，呆了有半柱香的功夫。
苏如烟走到冷无情身边，掏出手绢擦拭着冷无情嘴边的血渍，心痛地道：“你这是何苦。”
“你怎么出来了？”冷无情问。
“我和月容谈过了，她说我可以自由安排我以后的生活。”苏如烟道。
“你不怕了？”冷无情问。
“害怕了二十多年，该是个尽头了。”苏如烟紧紧地攥着冷无情的手道，“我想好了，下辈子咱们永远在一起。”
“你就是司马夫人了？”臭饿鬼指着苏如烟问。
“你想怎么样？”苏如烟望着臭饿鬼，惊恐地问。
“我想怎么样就要看你的表现了。”臭饿鬼阴笑着道，“如果你把玉片拿出来，说不定我会让你们一条生路。”
听了臭饿鬼的话，苏如烟心里大骇，暗想：“他们来果真是要玉片的。可是，冯怜香不是说要用木盒不他们引走，怎么他还没有来？还有，月容在哪里？他们是不是走了？”转念一想：“走了也好，我没能力保护她，也不能在拖累她了。”这样想着，臭饿鬼冷笑道：“怎么不说话了，是在想怎么逃跑，或者是拖延时间？”
“你弄错了。”苏如烟道，“我从没见过你所说的玉片。”
“是吗？”臭饿鬼点点头道，“或许是吧。不过，这倒霉的可就是你们了。”
“你什么意思？”苏如烟问。
“拿不出玉片我只有把你们杀了。”说着，臭饿鬼挥掌朝冷无情击去，眼看就要击中冷无情的后背了，苏如烟大呼：“不要！”
臭饿鬼冲着苏如烟阴阴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他死。识相的赶快把玉片拿出来，我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
苏如烟瞧着冷无情，不知该怎么做了。冷无情握着苏如烟的手，安慰道：“不要相信他的话，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呵呵!”臭饿鬼冷笑道，“都到了要女人保护的时候了，你还在说大话，我真的为你感到耻辱。”
童威看不过臭饿鬼对冷无情的冷嘲热讽了，走过去道：“江湖有句话，祸从口出。看在门主的份上，我警告你，少说话，多做事。”
臭饿鬼自嘲地笑了笑道：“我知道你看不过去，如果你心里不舒服，你可离开。没你在这里，我一样可以拿回玉片。”
童威“哼！”了声，转身离开。等童威走远，臭饿鬼阴着脸道：“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快点把玉片拿出来。”
苏如烟温柔地看了看冷无情，叹了口气，作出了一个大胆决定。转过身看着臭饿鬼道：“我把玉片交给你，你就放我们走吗？”
“好，拿到玉片，我立马走人。”臭饿鬼道。
苏如烟犹豫了片刻，极不情愿地从怀里拿出冯怜香交给她的玉片，递给臭饿鬼。远处，冯怜香看到苏如烟把玉片给了臭饿鬼，想是感觉到了有事情要发生，转过身，悄悄地离开了。臭饿鬼拿着玉片，翻转着看了片刻，突然道：“玉片是假的。”
冷无情冷笑道：“现在玉片在你手上，随便你怎么说。”
臭饿鬼把玉片仍在地上，铁青着脸冲苏如烟吼道：“你胆子不小，敢拿一个假的骗我，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
“不可能。”苏如烟道，“长风交给我的就是这个。”
“看来不给你们颜色看看，你是不肯说实话了。”臭饿鬼提起手腕，手上多了一把匕首。他冷笑两声，突然向冷无情刺去。苏如烟大骇，本能地紧紧抱住冷无情，用自己的身子挡在臭饿鬼前面。臭饿鬼的匕首从苏如烟后背穿出，殷红的血点点滴滴撒在冷无情衣服上。苏如烟一手扶着冷无情，一手摸着冷无情的脸，艰难地道：“咱们终于在一起了。”话音刚落，抓住冷无情的手松开了，整个人就要倒在地上，冷无情急忙抱住苏如烟，任凭他在怎么摇晃，苏如烟一动不动地躺在他的怀里。
(https://www.shengyanxs.com/read/47644/8848233.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hengyanxs.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shengya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