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书剑侠情(春雨秋花) > 第五十七章交友难得清如许(二)

第五十七章交友难得清如许(二)


谭复礼安抚好月容,又嘱托了侍书几句。起身出了山洞,向着西南方向,行了五里路,来到一个集市。集市不甚繁华,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只有几家店铺开着门。谭复礼看到一家名为“大嘴馒头”的店铺,推门进去,一个半百的老者把手架在桌子上打瞌睡。谭复礼走向前,敲了敲桌面,那老者抬起头,揉揉眼看了看谭复礼问:“你是干什么的?”

        “买馒头。”谭复礼道。

        “你来晚了,没有了。”老者道。

        “我只要一个。”谭复礼道。

        “一个我可以给你。”一人在谭复礼身后道。

        谭复礼转过身,看到方剑南倚在门口,脸带微笑,看着谭复礼。谭复礼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心里一阵发毛。

        “你怎么会在这里?”谭复礼问。

        “你是不是害怕了?”方剑南得意地望着谭复礼,反问道。

        “我…我为什么害怕?”谭复礼问。

        “问的好。”方剑南道,“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非要怕我?其实,你不用怕我的,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谭复礼问。

        “我的意思是我们原本可是成为朋友,很好的朋友。”方剑南道。

        “现在那?”谭复礼问。

        “现在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方剑南顿了顿道,“当然,咱们能不能成为朋友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你要我把玉片交给你?”谭复礼问。

        “你很聪明。至少比我想象的聪明多了。”谭复礼道,“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行走江湖,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仇人好,更何况是多一个随时都有可能取你性命的仇人。”

        “其实,我要玉片没有用。”谭复礼道,“如果玉片在我这里,我早就给你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给我玉片了?”方剑南问。

        “你也很聪明。”谭复礼道。

        “你知道吗?我现在很生气。”方剑南道,“我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挑战我忍耐极限的人。”

        “我说的是实话。”谭复礼道,“从离开山寨,我就没看到过玉片。”

        “有没有看到不是你说了算的。”方剑南道。

        “你要怎么样?”谭复礼问。

        “把你的衣服脱了,搜过之后我才相信你的话。”方剑南道。

        “我不会让你搜身的。”谭复礼双手拉着衣服,似乎方剑南随时都要扒他的衣服似的。方剑南看着谭复礼,笑道:“你是不是紧张了?”

        “我紧张了又能怎么样?”谭复礼问。

        “紧张就说明一个问题。”方剑南走到谭复礼跟前,上下打量着他,捋着胡须笑道,“玉片一定在你身上。”

        “你错了。”谭复礼道,“我紧张是因为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脱衣服。”

        “你这个习惯很好,我也有这个习惯。”方剑南道,“可是,你要知道,保持习惯是要看时机的,当保持习惯会威胁到性命时,比如说现在,你如果够聪明就赶快把衣服脱了。”

        “你不是说过我很聪明吗?”谭复礼道。

        “你打算脱了。”方剑南道。

        “我们可以换个地方吗?”谭复礼问。

        “为什么?”方剑南道。

        “这里还有一个人。”谭复礼看着柜台旁的掌柜的道。

        “哈哈……”方剑南笑道,“这很容易。”说着,他走到柜台旁,怔怔地看着掌柜的。就在谭复礼猜测方剑南会采用何种手段对付掌柜的时,方剑南出剑了。虽然他出剑的速度很慢,以至于谭复礼都能够看清方剑南是如何拔剑,如何扬手,如何刺出。可是,掌柜的太老了,反应太迟缓了,更确切地说,没有了反应。方剑南的剑刺进了掌柜的身体里,连谭复礼都能听到剑锋穿破骨头的响声,还有啪啪的流血声。

        方剑南拔出剑,掌柜的直直地躺下。隔着柜台,谭复礼没能看到掌柜的躺下后的的样子。但他可以想象出地上的鲜血和那张老迈而又苍白的脸庞。方剑南把剑横在胸前,用手拈了拈剑体上的血渍,望着谭复礼,一言不发。谭复礼明白,这是无声的恐吓,如果谭复礼不照他的话做,下一个死去的有可能,不,一定就是他谭复礼了。

        谭复礼不敢与方剑南对视,眼睛慌乱地看着门外的土道,一只癞皮狗正啃着一只骨头,除此外再也没有活的动物了,更不要说是人了。

        “看来这次是跑不掉了。”谭复礼心道。方剑南收回剑,慢慢地道:“谭公子,现在可以脱了吧?当然,如果你能乖乖地把玉片给我,也可以不脱。”

        “我说过,我身上没有玉片。”谭复礼道。

        “我也说过,我不相信你的话。”方剑南道。

        “如果我脱了,你找不到又该怎么办?”谭复礼问。

        “不怎么办。”方剑南道。

        “你会放了我吗?”谭复礼问。

        “放了你?哈哈!”方剑南笑道,“你是不是吓傻了。从江苏地界,我就开始追你,追到现在你让我放了,你说可能吗?”

        “可是,我身上没有。”谭复礼道。

        “如果你身上真的没有。你可以选择两条路,一,让我杀了你;二,接着帮我找,直到找到为止。”方剑南道。

        “咱们是不是再商量商量。”谭复礼道。

        “少给我废话,赶快脱。”方剑南道。谭复礼闭上眼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方剑南等不及了,怒喝道:“现在没有人了,你怎么还不脱,是不是要我帮你啊?”

        方剑南刚说完,上面一个声音答道:“谁说没人了,难道我不是人吗?”说着,那人从上面跳下来。起始,方剑南见这房子里还有人,并且自己没有发觉那人的行踪,想必那人的武功应该很好。所以,他心里大骇,脸上的表情也不自然了。当他看清从上面跳下来的人是冯怜香时,他笑了,是一种开心加得意的笑。在这一刻,他认为上天对他很好,他苦心要找的两个人竟在同一时刻同一地方出现,这无疑是上天给他两块馅饼了。当然,至于他有没有能力吃下这两个馅饼,他还没想过。

        “我不是做梦吧?”方剑南笑道。

        “对你来说,做梦会好一点。”冯怜香道。

        “说实话,我经常做梦,可是做过梦从没有像今天这么让我高兴。”方剑南道,“两个让我踏破铁鞋的人竟同时出现,我真的要感谢老天了。”

        “冯公子,你怎么在上面?”谭复礼问。

        “我饿了,想买些馒头,看到方剑南跟着你过来了,我就躲到上面了。”冯怜香道。

        “我也是来买馒头的,月容姑娘都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谭复礼道。

        “馒头的事咱们过后再说。”冯怜香道,“咱们现在目的是杀了方剑南。”

        “你们是逃不掉的。”方剑南道。

        “呵呵!”冯怜香笑道,“你听错了吧。我说是把你杀了,而不是逃跑。”

        谭复礼拉了拉冯怜香的衣袖,小声道:“冯公子,我见过他杀人,武功很高。我看你还是先走吧。”

        “我走了你怎么办?”冯怜香问。

        “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他是不会杀我的。”谭复礼道。

        “不行。”冯怜香坚决地道,“你是我的朋友,在困难面前我怎能独自逃跑。我已经决定了,即使死咱们也要死在一起。”

        谭复礼向前一步,紧紧地抓着冯怜香的手,哽咽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方剑南冷眼看着两人,讥讽道:“啧啧,太感人了。我都忍不住要掉眼泪了。”

        “像你这样残忍的人是不会明白什么是友情的。”谭复礼道。

        “不错。在我的字典里根本没有友情这个字。人与人之间的交往说白了就是利益驱动。有共同的利益,两人就是朋友。没有共同利益,两人就毫无干系。两人的利益相悖时,他们就是敌人了。比如,现在咱们三人的关系。”方剑南道。

        “咱们之间的关系你只说出了一半。”冯怜香道。

        “哦,还有一半是什么?”方剑南问。

        “仇恨。”冯怜香咬牙切齿地道,“你杀了司马长风,我要为他报仇。”

        “报仇?好啊,来吧。”方剑南冷笑道,“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呵呵!”冯怜香冷笑道,“杀你还用不到我出手。”

        “你不出手?难道要他出手?”方剑南指着谭复礼问。

        “不,是我。”一个人从柜台后慢慢地站起来,嘴角还带着些许血丝。方剑南看到此人愣住了,不只是方剑南,谭复礼看着此人也愣住了。因为他就是掌柜的,就是刚被方剑南一剑穿胸的老人。如此,这个已经死去的老人又活生生地站了起来,谭复礼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莫非他是鬼?”谭复礼暗道。随即,他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虽然,他不止一次地听说过鬼魂和僵尸之类的话,但他却是极端地不相信鬼魂的。用句二十一世纪的话,他是个无神论者。谭复礼望着掌柜的,怯怯地问:“你没有死?”

        “我没有死。”掌柜的从柜台内转出来,弯曲的腰板直了起来,方才那副迷糊的眼睛炯炯有神了。方剑南心里暗道不妙,没想到这人竟是一个武林高手。虽然方剑南心里大骇,脸上却很平静,这或许就是长久闯荡江湖后所为的经验了。

        “你隐藏的很深。”方剑南冷冷地道。

        “是你太大意了。”老者道。

        方剑南点点头道:“不错,我从没想过一个小小的卖馒头的地方会有武林高手。”

        老头摇摇头道:“你说错了,我不是武林高手。我只是杀人比较快点。”

        方剑南看着老者的右手,右手只有三个手指,食指和无名指都断掉了。突然,他脑海里想到一个人,大骇道:“是你。”

        老者点点头道:“是我。”

        谭复礼看看方剑南,又看看老者,一脸雾水。“他们说什么?”谭复礼问冯怜香。

        “他正在告诉方剑南自己是谁。”冯怜香道。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谭复礼道。

        “呵呵!”冯怜香笑道,“谭兄你不是江湖人,这就怪不得你了。如果你有过江湖的经历,你就知道有个叫‘挥手一刀’胡晓天了。”

        不错,方才被方剑南杀死后复活的老者就是“挥手一刀”胡晓天。说起“挥手一刀”的大名,就像某些地方在晚上吓唬小孩子,说:“再不睡马虎子就来了”还要吓人。马虎子吃小孩只是传说中的事,胡晓天杀人却是实实在在的。最为凄厉的一件事情,十年前,胡晓天杀了“中原泰斗”一家十三口,然后,他把这十三口人藏了起来,自己吃了一个月。杀人固然害怕,但比起吃人来杀个人却是好多了。

        胡晓天从柜台后转出来,方剑南就感到一股杀气。只是他还不肯相信眼前的老者会是一个武林高手。当他看到老者右手的三个手指,一切都明了了。说起胡晓天右手的三个手指,还是有一段故事的。据说,虽然没有人亲眼见过这件事情,但人们都相信这是真实的事情。胡晓天之前是个庄稼人,他父母都是个靠种地吃饭的庄稼人,在他十五岁时,为他娶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和天底下的女人一样,没有耀眼的优点,也没有让人恶心的缺点。胡晓天虽不喜欢这个女人,但也不讨厌她。既然父母为自己选择的,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了。这是胡晓天的观点。可是,在一个月夜风高的晚上,这个女人做了对不起胡晓天的事情。一个女人做了对不起自己男人的事情,不用我说,都知道是什么事情了。胡晓天很生气,后果也很严重。两人闹得不禁左右邻居知道,连胡晓天的父母也知道了。胡晓天的主意是杀了这个女人,他父亲不同意。至于他父亲为什么不同意,或许是害怕自己的儿子坐牢,又或许是好不容易为儿子取个老婆,杀了她代价太大了。在宋朝,娶个老婆所需要的银子如果换算成二十一世纪的人民币,大约也有十多万。十多万对现代的农民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对于那时的农民来说也是个不小的数目。所以,胡晓天的父亲阻止了胡晓天杀妻的鲁莽举动,并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个女人再做出对不起胡晓天的事情,老头就死去。

        结果,胡晓天的女人又偷人了。又被胡晓天抓了个正着。胡晓天拉着自己的女人还有那个没有穿衣服的男人,找到自己的父亲。老头一眼就明白事情的原委了,一句话没说,回家就吊死了。胡晓天一刀砍死了自己的婆娘。后来,他越琢磨越觉得事情不对,自己的婆娘找汉子,为什么要老父亲死?想来想去,他发觉是自己错了,一怒之下,挥刀砍了自己一个手指。当然,他认为,错误的还有自己的婆娘和那个男人。总之一句话,他恨透了这个世界上的男人和女人。于是,他不种地了,逃到山里,学了一门杀人的武功,他要发誓,杀进这世上该杀之人,至于何人该杀,何人不该杀,就有他自己决定了。

        当一个人为了杀人而杀人时,一切都变得可怕了。方剑南很早就听到江湖上有这么一个怪人,只是他还不相信自己的运气会如此之坏,遇到这么一个怪人。今日,在他认为是最好的日子时,遇到了最不想遇到的人。

        “你要杀我吗?”方剑南胆怯地问。

        “你告诉我一个可以不杀你的理由。”胡晓天道。

        “只要你不杀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方剑南道。

        “我就要你的性命。”胡晓天道。

        “我的性命并不值钱。”方剑南道。

        “我知道,我也没有指望着杀你而赚钱。”胡晓天道。

        “你想得到玉片?”方剑南问。

        “玉片?什么玉片?”胡晓天问。

        “既然不是为了玉片,我实在想不出你要杀我的理由了。”方剑南道。

        “是我让他杀你的。”冯怜香道。

        “你?哈哈……”方剑南指着冯怜香笑道,“他会听你的话?”

        “你是不是认为很可笑?”冯怜香道,“想笑你就笑吧,过一会,你连笑的权利都没有了。”

        方剑南思索着冯怜香话。“看来冯怜香的话是真的”方剑南暗道。虽然他不知道胡晓天为什么会听从冯怜香的指挥。可目前的状况对自己毫无利处。江湖人人皆知,胡晓天刀下没有活人,要想逃命,应该在胡晓天动手前行动了。方剑南边思索边注意着当前的形势。不大的房间里有四个人:胡晓天靠着柜台,离方剑南十米左右;谭复礼站在房间中央,在他身后是冯怜香,两人有两米的距离;方剑南离门口最近,而离他最近的就是谭复礼了。这样的形势,对方剑南来说要想逃命还是有很大的机会的。

        “谭兄,这里没有咱们的事情了,咱们走吧。”冯怜香拉着谭复礼的手,就要离开。与此同时,方剑南出动了。他聚集全身力量,脚尖点地,朝谭复礼扑去。这一扑事关生死,如果不能制止谭复礼,胡晓天就毫无顾忌的杀死自己。所以,方剑南聚集全身十二分的力道。谭复礼没料到方剑南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朝自己袭来,当他明白时,方剑南的手掌已经到了跟前。就在谭复礼以为自己要被方剑南捉住时,不止是谭复礼,旁观的冯怜香也认为谭复礼逃不出方剑南的手掌心了。一把刀从远处砍来。不错,相对于方剑南与谭复礼的距离,胡晓天的距离却是有点远,更为重要,胡晓天是在发觉方剑南的行动后才做出的动作,尽管如此,胡晓天的刀还是赶在方剑南之前,一刀砍断了方剑南的脖子。谭复礼与方剑南面对面,两人的鼻子都快要碰到了。所以,谭复礼不仅看到胡晓天的刀飞来的情形,这是一把黑色的刀,从里到外,黑如木炭。他还听到刀砍断脖子的声音,很清脆,像切断一根藕,又像寒风夹杂着雪花的声音。

        方剑南死了,彻底的死了。冯怜香望着胡晓天,淡淡地道:“拿着方剑南的头颅,邀功去吧。”说毕,拉着谭复礼,越过方剑南的尸体,走了。谭复礼的心久久不能平静。说实话,死亡他是看过的,不只是鸡死,猪死,人死他也见过。只是像现在这种赤裸裸而又血琳琳的死亡,还是震撼的谭复礼的内心。原来人的性命时如此的脆弱和卑贱。在有限而又不确定的生命,他又该做些什么才不妄度此生?

        冯怜香拉着他,也不知走了多少路。起始,谭复礼还感觉到疲劳。最后,连疲劳也忘了。一路上,谭复礼的脑海里尽是方剑南死去的样子,一幅幅,血琳琳的画面让他心寒。当他恢复了知觉时,冯怜香领着他进了一家酒肆。

        店小二过来,冯怜香点了几个菜,至于是什么菜谭复礼根本没有注意。酒来了,冯怜香斟了一杯酒,递到谭复礼跟前,道:“谭兄,这些日你为我保存那个东西,实在辛苦你了。这杯酒算是我谢你的。”

        冯怜香提及,谭复礼才想起自己见冯怜香所谓何事了。他从怀中掏出那两个玉片,交给冯怜香道:“为了它,我差点把命丢了。现在还给你,我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

        冯怜香接过玉片,反复看了看,是真的,才放心地把玉片收起来。谭复礼看到了冯怜香举动,问:“冯兄怀疑这两个玉片是假的?”

        “怎么会。”冯怜香否认道,“我是好久没有看到它了,现在猛一看到,我又想起了我舅舅了。”

        “冯兄,小生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谭复礼犹豫道。

        “谭兄想说什么?”冯怜香问。

        “一路上,这么多人都打这两块玉片的注意,依我看这两块玉片来路不小。”谭复礼道。

        “谭兄都听到了什么?”冯怜香问。

        “小生听人说得到玉片就能练就稀世武功。”谭复礼道。

        “或许是吧。”冯怜香道,“我舅舅死的早,这玉片到底有什么秘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不过,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丢失玉片的,因为这是我舅舅给我的唯一礼物。”

        “冯兄的心情小生能体会。”谭复礼道,“既然没什么事情了,小生也该走了。”

        “怎么?谭兄不陪我喝杯了?”冯怜香问。

        “不了。”谭复礼道,“侍书和月容姑娘还在等我,我要赶快回去。”

        “对了。我差点忘了。”冯怜香拍着脑袋道,“月容现在在哪里?”

        谭复礼告诉他具体地点,冯怜香说声先走一步,也不等谭复礼,运起轻功,瞬间没了踪影。望着冯怜香的背影,谭复礼心里很是纠结,他不知道冯怜香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这样拼命地帮冯怜香是否值得?


  (https://www.shengyanxs.com/read/47644/884825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shengyanxs.com。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shengyan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