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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游园惊梦(二)


这几日因着日头太猛,晒得屋舍墙瓦肆无忌惮的发热,而闲来无事就算是静坐在门口纳凉也觉困倦不已,尔时经常一个不留意就睡了过去,一睡还就是一整天,为此道素没少说我懒惰又不负责任。这懒惰的说法倒是好接受,可就因为她和青面不在,晾在祝斋门口的药材被小贼子偷了去而怪罪我就不好说了。毕竟我才是祝斋的老板好吗?哪有伙计指责老板的?这样做摆明了是不想要月银了,虽然给的月银不是很多。可惜如今的我虽然外表依旧年轻貌美又如花,内在却已经是一把老骨头,随便一阵东南风吹来就可让我散了,就如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差不多,于是想想该用前辈的目光做事,姑且也就不与他们一般见识。甚至为表达自己博学多才仁至义尽还学习古人用一张好好的网扯破一个洞,寓意网开一面,只是因为道素和青面都是俗人不理解罢了。祝斋开始营生到现在,已经有百多个年头,那段过去的漫长时间里接过的单子不少,赚过的钱都吃进肚子里了,试问没有为非作歹,一切凭心而作。并且东聊的皇帝是换了又换,世家子弟间权财的争夺也没少引出血灾,而自以百多年前打赢大西之后,大西虽已经百年未曾出兵,东聊与其他的国家之间也是战事连连,好在其能力挽狂澜的将军多如牛毛偶尔一记乾坤大挪移便可颠倒宫政萧杀各种局面,也倒不至于给人家践踏了去,渐渐的东聊也就让人闻风丧胆了。而宣和园的事情我已然鲜少去打听,事实上也不能轻举妄动去打听,毕竟对于现今的祝家后代来说,祝馀只是族谱上的一个传说是真是假都有待考究,辈分已属祖祖奶奶那一区,虽每隔一些年代我就会施展秘术让见过我的人失忆掉,可万事总有一个万一,宣和祝家的孩子们是越发聪明了,到时候随便过去乱串门聪明反被聪明误,被看出我是个老不死的不就连道素和青面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都说时间是把杀猪刀,总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抹平许多人的嚣张跋扈,天真和烂漫,倒真真是没有说错。诚然偶尔三观不正的道素都会在门口放置两口巨大的水缸,养几尾赤红艳丽的锦鲤,这岁月确实是微妙得不像话啊。当然对于道素养鱼这种事情我自然是乐意得紧的,祝斋营生以来虽然赚了不少的钱,可养着一只好赌的恶鬼,再多的钱也是不够用的,所谓防不胜防还是得防,待到实在没米没粮了,那几尾鱼也有个果腹的作用。因前日睡得多了些,今日稍显精神百倍,坐等生意前来敲门,庭外深深芭蕉悠绿,只是等了大半天也没等到一个半个的客人来。

        “今日这番怕是没有客人了,你们且好生看顾着店面,我出去溜达溜达。。。”

        事实上,等客人是假,想出去走走是真。生意之道我意在顺其自然,便从未特意去等待过。道素闻言从高高的木台上探出头来,直直看着外面,而后忽然一笑“客人就快要进门了,您想出去也得等到客人走了之后吧。”

        她是学武的,其轻功了得,眼观八面耳闻四方,方圆百里之外的一丁点小动静从未逃过她的耳朵,她的话自然是可信的。只有闲得发慌找不到事做我才会到处去走走,就之于前半年时间青面掐指一算,算出没有客人登门造访,我也才收包带裹去游山玩水了一番。一般在有生意的情况下,本人还是秉持会客在先的条约的,毕竟祝斋做的并非寻常生意,当初开这店时最主要的是帮助那些迷惘的人走出迷局,赚不赚钱的都是些后话。于是就规规矩矩的找了个地方坐下,不多时果然就听见巷口招客的风铃响了起来,叮叮当当的甚是悦耳。那巷口的铃铛是当年从一没钱找我帮助的道士赠送的,事实上它除了可提醒我们有客人到之外,还可预防一些鬼怪的光临,以它为媒布下结界,阻止非人者的进入,倒不是不做死人或者精怪的买卖,只是那些存在想要获得我的帮忙得事先得到我的准许才可入内罢了。很久以前我便有接待过一只树妖,那树妖就曾在巷子口徘徊了好几天,至于她名字叫什么只是忘记了而已。也罢,岁月那么漫长,谁会每样东西每个人每件事都记得住呢?不过恍神的功夫,正大门口半遮的朱红门户被人推开,两抹影子投入门槛内部,一半落在我的鞋尖处,珠珞玉银争先碰撞,倒是一股子不显粗俗的胭脂味先入我的鼻孔。来人有个是上了年纪的妇女,正嘹声喊着“姑娘可是这祝斋的店家?”

        大抵是我坐的地方被一株墨玉锁心竹遮挡了个严实,来人并未看到我,道素不急不躁接待了她们,先是问其有何需求,得知来者企图后连杯茶都没倒就直接引到我面前来,居高临下的没有半点伙计意识的指着我告诉她们“这便是我家主子,想要求什么,只管告诉她罢,只是还得劳烦两位把此次的酬劳单子交与我,特别是带香来了否?”

        我爱香如命我也爱财如命,自此凡是有求于祝斋的人,都需得准备黄金银票以及价值连城的香。因着道素的指引,那两人总归是看到了我,而此时阳光正好,我便迎着流动的光斑看向她们。影影绰绰之间,撵转百回的试探里,便见那两人的样貌。一个已是花甲之年的嬷嬷,虽做奴仆打扮,却自有一股主子家的气概,怕是此人在东家之中也被当做亲人般待养吧,而另一个则是面色蜡黄也不消其艳柔之貌的少女,不过二八年龄却是眉眼抑郁成疾,其柔弱之态令人心生惋惜仿佛片刻之间就可倒去。自以百年来,那些进进出出的客人之间都真没见过这样的贵家小姐,无非稀奇了些。她目光幽暗的看着我,施施然行至一礼。

        “阿柔有礼了。”

        “到里间说吧。”我放下茶杯适时起身,动作轻微,末了看向那嬷嬷备以灿烂一笑“劳烦您与伙计去将带来的香取来。”

        那嬷嬷却是个多疑的角色,似不满我那样的“劳烦”故以挑高了一方眉毛”姑娘如何就知道我们带了香过来?“

        江湖动荡,武林盟主天天换,那些个对陌生人的信任度也因某某行走江湖时被一神棍骗了感情骗了身而彻底瓦解,她视那小姐如己女,自然得有我没有诓她们的把握。为此也不至于迁怒,至少祝斋没做过任何的宣传,打着有缘千里来相会的旗号隐居在深巷里,她们的到来大抵是午夜梦一场的提示亦或是高人的随意指点。只是既是爱香之人,自然与香有些相通。

        细致清幽香味的杜蘅,有种攀附的癖好,只要碰过它的人如何都会在身上留下味道。虽那杜蘅并不比龙延昂贵,但至少它是西方部落的国宝,其价却不是其他普遍香料可以比拟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味道最讨我喜欢,我略微沉吟片刻,煞有其事学着青面的样子算了算,尔后连她放下的位置都说了出来,她才如梦初醒,恍如遇见个神仙般立马就去了。

        是以将人支开,那舍神色慢慢哀伤不已的女子,跟着我进了里间。逐一寻个软榻坐下,屋子里面我早就备好醒神的沉香,将泡好的一杯茶递到她手里,才道“杜姑娘此番是想求何?”

        闻见我如此称呼她,她先是一惊,再是规规矩矩的坐下来“姑娘如何知道奴家的名讳?”

        如何知道吗?自然是瞎猜的。之于县镇之间,能与梁都城安荣比拟的便只有延安县。只是虽延安县富贵人家极多,却是只有杜家的人敢花大手笔的银子穿云锦制成的衣服,且有传闻说是杜家三女貌可倾国,以她姿色与尊贵,纵不是皇亲贵族,延安杜家之女的机会自然就大了些。只是这个世间上的任何问题并不是都理所应当该得到答案的,是以对某些实情的保留便也不算是故弄玄虚。好在她倒是聪慧,见我不答便也就禁了声。许久似是有风吹来,前一刻还盘旋在白鹤飞天炉上的烟雾须臾就被吹散了去,白色一团化作隐隐约约的丝。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我默默念着从书上看来的话,像是在对着她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却是不解又像是恍然大悟一样看着我,表情分外凝重,我便也不去与她卖关子直接了当的告诉她“除去会点江湖巫术之外,我会的还有医,杜小姐眉心郁结黑气,偶时咳出血来,即便是昏昏沉沉睡过去也总会喃喃叫着一个名字。”

        “这可是世间最难以愈合也是最可怕的病,杜小姐可知是什么?”

        “曾有古典记载红豆,说是最相思的东西”我淡然看着她越来越惨白的脸色,直到她的眼泪落下来那一刻,才放柔声音继续道“一寸相思一寸血,杜小姐如何知道自己的血够让那无尽的念想吸取?可害了相思病却已是恶疾,何况你思念的那位。。。。。。。。”

        “不妨说来听听,你和方南雨方公子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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