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奇怪老道

却说三人下了后山，心里都还后怕，深怕那晦明告上一状，被赶下山去。一连几日，三个人都是小心行事，不过那青石还是一般脾气，也未曾追查三人是否干了什么出格之事。

        赵崇渊三人却是不知，青城门规森严，里面有一条，便是严禁弟子内斗。虽说他三人不过是厨房的小厮，可那晦明却也不敢仗着身份就把打架的事情张扬了出去，更何况他还被揍了，若是传了出去，岂不是更丢人吗？所以，那晦明宁可自己吃了个哑巴亏，也没找赵崇渊三人的麻烦，只是在心里把三人狠狠的嫉恨住了。

        过了几日，三人见没什么异常，心头都不禁松了口气。经过这次之事，张大虎和潘云可是对赵崇渊佩服得紧。

        “赵哥儿，你打架可真厉害，连那内门弟子都不是你的对手呢？”大虎夸赞道。

        “是啊，你也教咱们两手，免得日后我们受人欺负。”一旁的潘云也说道。

        “我哪有什么可教的啊。这打野架，拼的无非就是个狠字，气势上胜人一筹，就算身手上落了点下风，也能把对方唬住。我能吓住那个内门弟子，也不过是欺他没什么打架的经验，若是真的下狠手打起来，我可不是他的对手。”赵崇渊解释道。潘云和大虎哪里知道，这打野架的诀窍，乃是赵崇渊才开始流浪之时，从那些地痞，乞丐身上学的，其中受了多大的苦楚，才能让他有这般觉悟。狠，不光对敌人要狠，对自己更是要狠，一般的小孩子，又哪里能有这股子狠劲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赵崇渊的半月之期早已过去，他又足足在厨房了干了一月多小厮。这日里，正赶上青石发放月俸，青石一一发完，却提都不不提赵崇渊的工钱，便准备离开。

        赵崇渊忍不住，终于问道：“青石道长，我的工钱呢？”

        青石冷眼看了看赵崇渊，冷笑道：“工钱，你还想要工钱。人家都是拖了关系，花了大气力，才能进我青城做小厮的。日后若是干得好，还可以拜入山门的。你，你这种来历不清不楚的小贼，若不是清风师兄有交代，能让你在我青城做事。现今让你有吃有住，你还想要工钱。哼，爱干不干，不爱干，就自己滚蛋。我青城可不留你。”其实赵崇渊一早便知道，就算进青城做个小厮，也少不得给青石这些道人许多的好处，自己没有进贡就留下做事，青石自会百般刁难。只是未曾想到青石会连自己的工钱都吞了。

        如此被青石一阵数落，赵崇渊气得双眼通红。赵崇渊所求，不过公平二字却不得，一时之间更觉得世态炎凉心灰意冷。青石也不理他，甩手离开。

        一旁的张大虎和潘云见了，也连忙劝赵崇渊莫要计较。赵崇渊淡淡一笑，“没事，我出去走走。”

        我还要留下吗？赵崇渊不自问。若是离开，赵崇渊也是尝过那居无定所，饱一餐饿一餐的滋味。若是留下，每日里干活倒还没什么，却还要受那青石的呼来喝去，恶意刁难。为了有吃有住，我便要忍气吞声吗？人生在世，若是连一点公平都求之不得，就算餐餐吃得饱又有什么意义呢？想通此节，赵崇渊还是决定离开。

        此刻，他不知不觉中也走到了三清观后的那竹林中。想来当日也多亏了那老道收留了自己一夜，不过在这三清观干了这么久的活，却再也未曾见过那老道。他怕是个野道士，没事去观里捡些便宜吧。正想着，一阵香气袭来，赵崇渊的肚子适时的叫了两下。赵崇渊寻着那香气正好回到了当日那草庐前，外面的石桌之上放着个小炉，上面依旧是一口砂锅，香味正是从那锅里飘出来的。赵崇渊深吸两口气，叹了句，真是好香啊！虽然嘴里满是口水，赵崇渊手上可没动，不问自取，谓之偷也。虽然当日偷了青城几个馒头，那毕竟是饿得发慌实在没办法了，现今一日三餐虽是粗茶淡饭，不过只要能填饱肚子，赵崇渊自然不会去干那偷鸡摸狗之事。赵崇渊四下看了一圈，却还是没见那老头踪影，心道，这老头也不知跑哪去了。算了，他这一锅东西，不会熬干了吧，那老头日子必定也不好过，好不容易弄这一锅东西，若是熬坏了，岂不可惜，我还是帮他看一下火吧。赵崇渊在厨房里也干了个把月的活，对于这掌控火候的小事还是能解决的。揭开锅盖，原来炖的是一锅白果炖鸡，赵崇渊眼见里面汤料尚足，不过若是再炖个一时三刻就难说了。赵崇渊便匆匆回厨房，带了一勺水来。然后又等了半个时辰，其间自然少不了往锅里添水。这老道怎么还不回来，赵崇渊心中正埋怨呢，就听得有人喊道：“你个小贼，又来偷我吃美食吗？”

        赵崇渊循声一望，不正是那老道吗？赵崇渊却也不跟他计较，淡然道：“我又不是你，筷子都没有用手抓啊。”

        那老道急冲冲过来，看了看锅里，东西没少，却也没有筷子，旁边还有个水瓢，似乎明白自己错怪了好人，便道：“你在帮我看火？”

        赵崇渊不置可否，道：“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便走了。”说着便要离开。

        “等等，你这小子倒还不错。既然来了，就跟老道我一起尝尝鲜吧。”老道挽留道。

        赵崇渊也不客气，依旧找了双竹筷，慢慢品起来。“好鲜美啊！”赵崇渊不禁叹道。

        “哼，那是自然。这青城四绝之一的白果炖鸡，可不是浪得虚名。”老道骄傲道。

        “青城四绝，那是什么东西？”赵崇渊问道。

        “青城四绝，一绝洞天贡茶，二绝白果炖鸡，三绝青城泡菜，四绝嘛……。”那老道他那个葫芦，咕噜咕噜灌了两口悠悠道，“四绝就是老道这洞天乳酒。”

        赵崇渊听得有趣，也暗自说了句：“就是不知这青城四绝比青城五绝如何了？”

        “青城五绝？那又是什么东西？”老道惊奇道。

        “这你都不知道，不正是忘生道人门下的五个绝字辈弟子嘛。”赵崇渊解释道。

        那老道听了五绝来由，面上转过一丝古怪之色，笑道：“那五个娃儿啊！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不过老道又转念道：“你小小年纪，胆子倒也不小。竟敢开起你青城绝字辈的玩笑了。你怕是不想在青城山呆下去了。”

        赵崇渊受了不公待遇，正愁无处发泄，想起那青石道人的所作所为，那所谓五绝也未必是什么得道高人，便不忿道：“这青城又有什么了不起，小爷我也不是非得求他，反正我也正打算离开。对了，你那第四绝能不能让我尝尝。”

        “你娃儿还真是得寸进尺，先说好，只喝一口。”那老道不舍道。

        “一口便一口。”赵崇渊接过葫芦，咕咚灌了一口，便觉得这就酒浓而不烈，甜而不腻，入口芳醇，更是满嘴果香。喝下去之后，只觉得胸口暖暖的，在这冬日里，真是好不舒服。“好酒，好酒。老道，谢谢你。”赵崇渊喝了口酒：“人说就能解忧，诚不欺我。今日之后，我赵崇渊浪荡天涯，又有哪里去不得。”赵崇渊心中一股豪气激荡，站起身来，向老道拜了一拜，就准备离去了。

        那老道笑了笑道：“好，好，好，老道我就收了你这个弟子了。”

        赵崇渊一脸茫然，心说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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