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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丰收


季节轮回,秋天丰饶,黄土地亦有无穷的魅力。榆宁秋收的动静堪称轰轰烈烈,官府将碾谷机与刨床送到各村各庄,说是暂借,秋收后还要归还。有富庶的村庄譬如小胡庄,干脆集资向官府买下,冯季行商赚了笔小钱,多买两台大机器,白送给乡亲使用。

        水泥路成了乡亲最喜欢的晒谷地点,铺出一条条金光大道,美则美矣却严重影响通行,屡禁不止,官府伤透脑筋。养殖场广收家禽家畜,或代为宰割、制作熏腊,已有精明的妇女来养殖场挑猪,到过年恰好能出栏。棉花地里饱满的棉桃炸开,白绒绒的飞絮成了秋天新的色彩。百姓收菜干煮萝卜腌咸菜,不过买盐最多的还是外地商人,带着一车一车的粮食、煤铁、稀奇古怪的种子矿石动物幼崽,用来与官府换盐引。

        工业区,本来最不适合建住宅的地方,附近竟建起了客栈:许多外地货商觉得进城出城道道查验手续麻烦,干脆就守在工业区外,这边开窑那边装箱,一刻也不耽误运去外地销售。榆宁医馆忙得不可开交,不知什么时候兴起了生孩子送鸡蛋的风潮,产科医生每天能收一筐红鸡蛋,自己吃不完,只能拿去给住院的孕妇们补充营养。学院放秋假之后,匠学生被各处抢着聘请,筑屋盖房,修屋顶扩院墙,扎篱笆起炉灶盘火炕通地龙,样样精通。也不知道百姓拿出了多少积蓄来准备过冬,榆宁学生们忙得团团转,赚得盆满钵满,自己家的年货都没来得及置办。

        榆宁推广育种配肥、广修水渠,宁州其他地方虽比不上榆宁但也受益颇多,今年宁州上下都是大丰收。唐显主持收粮储粮工作基本顺利,远在庆州的楚戈向聂泉讨要今秋收成和年度总收支报告,厚厚一沓,看得人眼红心热的同时也有些心惊胆战。

        云桐储粮的数目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未雨绸缪的范围,足够支撑宁州度过三个大灾年还游刃有余,然而云桐似乎仍不满足,榆宁放出风声,明年还要推广新的粮种和遍布全州的水利工程。

        小狼崽子想要什么,老狼王逐渐心有所感,只是都没有挑明,默默继续耕耘。

        仁春六县的“暖冬计划”按云桐当初所说,有条不紊的执行着,铺路挖沟建厂,盘炕运粮行商扫盲。冬天到来,流民营内累计工分达到落户要求的,陆续搬离了大通铺。他们可以将剩余工分换成现钱,兑换比例是专员精准拿捏过的,在榆宁新遂等地只是几日花销而已,在某些小村小城却能买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仁春用这种方式引诱流民去人少的城镇落户,然而事与愿违,并不是所有人都吃这一套,让专员很是挫败。

        云桐倒是对这个情况接受良好,无论哪个时代,人口总是往经济发达的地区聚集,经济发达就意味着收入高、机会多。流民已经习惯了漂泊,宁愿到大城市去闯一闯,说不定就能创一番事业。

        “那欠发达的地区就不管了吗?”专员苦恼道,“青壮外流,一村只剩下老弱妇孺,田地荒废无人耕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推平田界,并小田为大田,统一耕种生产。另选作物,与主粮错开耕种季节,以便从别处调派、雇佣劳力。”

        趁机收回土地所有恐怕会被认为是欺负老弱妇孺,容易引起民怨,云桐只能暂且放下。至于不适合种田也不适合建厂的地区,实在没有发展经济的条件要怎么挽救,云桐沉思许久,叹了口气:“建学校吧。”

        榆宁学院目前只在新遂有一分校,其他城乡都是流动学堂,有目光长远的地方官想在自己辖下开设第二分校,但因种种原因始终没能获批。如今云桐把第二分校设在一个鸟不拉屎的荒僻山谷里,本以为会遭致反对,哪知无论是专员还是各地鸿儒先达、家长都非常欢迎。

        具体了解舆论声音云桐才反应过来,在这个年代完全没有快乐教育的说法,读书要静心、要受苦,必须要忍受长年累月的清贫苦寒,打磨心性,才能成材。榆宁学院建在闹市附近,家长和一些搞学问的先达早有微词,觉得会让学生分心,耽于繁华享乐而忽视修炼内心。包括榆宁的实习制度他们也觉得不妥,只是始终没有提意见的机会。

        云桐无话可说,干脆顺他们的意将这部分重点加强,号称第二分校实行全封闭军营式管理,家长们鼓掌叫好,争相为孩子报名,完全忘了榆宁学院本就有在校期间闭门不出的规定。

        第二分校落成之日,升任校长的汪栋请她题匾,云桐嘀嘀咕咕一串汪栋听不懂的话,惆怅似的:“干脆叫榆宁二中算了。”

        汪栋不知道笑点在哪里,继续汇报摸底考试的准备工作。

        榆宁本校需考试入学、按专业分班,学制三年。第二分校试点四年学制,入学不设基础水平的门槛,符合招生条件即可,第一年不区分专业进行通识教育,一年后通过考试的才能选专业继续深造。入学通过摸底考试将学生分为三批:一批是“尖子班”,学生已有一定知识水平,能够直接开始学习;一批是“普通班”,知识水平不上不下,脱离文盲水平但尚有不足;一批是“重点班”,重点关注的重点,学生完全没有接触过文字或算术,首要任务是扫盲,再说其他。

        相当于把流动课堂并入学院内,至于能不能达到因材施教的目的,就要看老师的能力了。

        “分校第一年的学生水平应该不会很高,尖子有,但不会太多,”汪栋有些无奈,“大多是流民的孩子,许多只知道逞凶斗狠,让他们抓笔跟要命似的。”

        虽然管理十分艰难,但汪栋和一群老师也没有反对强制适龄流民入学的规定,只希望云桐能给他们出些主意。

        云桐将许多本质上是体罚的管理方法咽了回去,思忖道:“不如……军训?”

        过几日汪栋拿到具体章程,替学生默哀了一会,抬头看看云桐塞给他的小助教,无奈道:“你说她是不是胡闹。”

        赵吉星仔细看完纸面上的训练内容,神情认真:“我觉得很实用,比起识字,他们更需要学习的是服从规定,令行禁止。”

        第二分校开学还有时日,除了家有适龄孩子的家长,更多人还是密切关注着仁春六县的动静。六县建设体现了云桐和榆宁官府一贯的行事作风,急中带稳、繁而有序,建设进度一日千里,姿态却始终不急不缓,鲜少能见到慌乱的一面。

        六县学着榆宁,渐渐只要官府做了什么或者计划要做什么,哪怕是要给北城墙换一块砖也要贴墙公开。在这些地方蹲上一阵,耐心琢磨贴出的公文,便不难揣测官府接下来的动向。

        仁春的动向却与别处不同,只盖房不建厂,仅流民营旁有个水泥窑,不接订单、不招外人工作,似是根本没想扩大规模。小商人不敢问,大商人们碰头稍作议论,一起向仁春令上了拜帖——他们真正想见的人是云桐或者聂泉,然而商人最明白人情世故,这是一层一层向上的关系,越过谁都不行。待云桐离开,他们还是要跟仁春令打交道,必须着重照顾仁春令的感受。

        仁春令果然很高兴,虽没有见他们却给了暗示,让他们稍安勿躁。

        云桐注意到商人之间的动静,还是因为余仞。

        明明秋天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面,秘书处众人也不可能给余仞透露什么消息,这位大行商却从江州大本营调了大量粮食与茶叶前来仁春。粮食就地折与官府换盐,囤积大量茶叶与精盐又不出售,压在仓库里毫不着急,本人每天还老神在在的去茶馆听书。

        这位大行商一动,其他大商人似有觉悟,他们并不宣扬什么,只默默的也从老巢运了许多粮食、布匹前来。最多的还是茶叶,连续半月入城数量十分异常,县衙有些慌神,连忙知会秘书处。

        云桐便请余仞来喝茶。

        “今年茶叶行情不好,商会有意帮扶茶农,但也只是杯水车薪而已。”

        茶香袅袅,余仞今天穿一身墨色,细看有丝线织就的木槿花暗纹,腰佩玉带勾,莫名显得他腰细腿长,让人挪不开眼。余仞声音低醇而平稳,不疾不徐,泡茶的动作也不急不缓,优雅而从容。

        茶盏轻轻落在云桐面前时,除了茶香,云桐还闻见似是竹子的清香气味,不禁更多看他一眼,慢慢品茶。

        “江州茶农穷苦,百姓亦不富裕,茶无销路。宁州在县主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富足安乐,在下便将茶叶运来宁州销售,不想惹人误会,以为是投机之途,实在惭愧。”

        “既是他们投机,你惭愧什么。”

        余仞一笑,包容道:“是,县主觉得茶味如何?”

        云桐唔了一声:“比唐显泡的强。”唐显只会敷衍她,像冲速溶咖啡似的,什么好茶都是一个味道。

        “虽比不了其他州县的高山名茶,但江州茶叶也有一番独特风味,且胜在近,运输便宜,”余仞再次探过身给云桐续茶,竹叶香气一闪即逝,“县主觉得,江州的茶叶可有销路?”

        云桐悠悠道:“若都有你这么好的手艺,自然不愁销路。”

        碰了个软钉子,余仞也不生气,他微微一笑,保养良好的脸上每条褶子都透露着成熟男人的优雅风韵,看得云桐想送他一套燕尾服。

        互市是大事,不能说开就开,需要由朝廷来提,以免被人扣上勾结外敌的帽子。云桐的手还没伸到朝廷上去,这方面还要仰仗便宜老爹,在此之前,不能轻易做许诺。

        余仞或许也知道这点,只偶尔敲敲边鼓,并不穷追猛打。这天之后,他时常登门来与云桐喝茶,都是挑中午或傍晚这种闲暇时间,说说他最近在仁春的见闻。余仞经常能提出许多有意思的问题,其中蕴含着不少在云桐看来十分先进的商业思维,探讨下去,两人都觉受益匪浅。

        不过他们经常同进同出,也引来一些问题,比如外面风言风语,道县主又移情别恋了,各家的俊俏郎君可以松一口气了。

        楚戈回来时,这股风刮得正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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