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祝斋说梦(宿命与流年的纠缠) > 02宣和一曲离愁

02宣和一曲离愁


因着被打,祝终生气急更加变本加厉的虐待我,那时我们都已经学会写一手字,徐青之就给我们出题,让我们各自在竹简上写答案,不离站在我肩膀上,似乎对着我在笑,我一下来了力气,可着劲儿的写,只是我智慧不足,又天生迟钝,到了徐青之来收书简,我都不知道我写好的简被祝终生拿了去,不知藏到哪里。收不到书简徐青之自然不开心,他严厉训斥了我,只是不同的是他还叫了祝终生与我一起跪他屋子里的搓衣板,后来他才告诉我,他知道我的书简被拿了还骂我是因为想让我多长个脑子,于是有一次与乳娘一起炒饭做菜的骂了我不检点我还喜滋滋的谢人家,结果徐青之知道了,差点不愿意见我。我时常去徐青之那里,别的大人说是不成体统,告到掌家那里去,乳娘被拖去掌了嘴瓜子,取决与徐青之的不卑不亢,不骄不馁,不顾一切我还是经常去找他,只是没那么明目张胆罢了,而来年七月我十一岁了,才知道那一次去给掌家通风报信的是祝终生。我开始不止讨厌他还时时刻刻想着揍他,祝终生却乐意无比,用他的话来说,我能记着他甚好。殊不知祝终生仅仅十岁而已就生得极其好看,遗传他那风流无比的父亲,他也长着一双桃花眼,打小就受女童们的喜爱,当然那些女童里面,自然不包括我。我的偏院墙极矮,那里对着几条青花巷弄,与大门距离可说有十万八千里,若想要从那里偷偷出去,在一定时间内偷偷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在后来的年月里,我便是从那里带道素出去玩的。我尤其记得,那年的八月十五月夕,被锁在深宅大院的祝终生因为跟着他父亲出去花天酒地一把后就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兴趣。那时我们都还小,掌家说要赏月也只能在宣和园里面赏,若是有谁敢闹着要出去,就要挨打。浩浩荡荡一支祝家人组成的队伍连着像是一条龙,朝着梨花围而去,摆桌摆酒,大家真真是乐得眯了眼,没人邀请我,长姐也不敢带我去。乳娘去帮忙了,我就一个人在院长里,守着一棵桃花树,想着我娘。祝终生就是那时候闯进我院子的,他大声嚷嚷着,我以为他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公然杀到我的住处。跟着长姐日子混多了,再少了一份懦弱,我想如果要拼命的话,他比我矮了个头,就算打我也不一定打输不是吗?于是我用力睁大我的眼睛,妄图瞪死他,若不用动手就可以打败他,大概江湖上我的名气会比我爹当年还旺吧。只是没有想到,他只是不屑的笑了笑,命令我给他搬凳子

        “今次我要出去,你也随来吧。”

        他说要出去,为了防止我去告状就大发慈悲带我一起去好了,他竟然都不知就算我要去通风报信也得有个人听我说才是。我自然不想去,又奈何不了他,生平第一次把不离留在院子里,跟着他走了。我却是一次也不曾出去过院子,总觉得宣和的天是最大的,宣和里面的人都是漂亮的,宣和中也是最繁荣的。然自,从那堵矮矮的墙跳出去,仿佛跳出个四海八荒时,我才知道长长细细的巷子外面,凰城的一切才是如梦如幻,令人向往。墨色笼罩下,亭台楼阁,街道小榭,茶馆酒肆,店铺和摊位,加上人来人往直接刺激着我的眼眸。好些个小姐公子们倚楼而坐,十二根玉骨桃花扇,半露嫣然笑,她说词来他写诗,倒是和睦至极。祝终生说我的衣服太难看和破旧,少爷性子一发不但忘记了与我针锋相对不共戴天,还恬不知耻拉了我的手,掏出一锭银子给我做了一身衣衫。

        “这是何意?”

        我错愕良久,看着他良久不合时宜的吐出一句话祝终生你的眼光真不好。原因全是那时他给我挑的,是件大红色的衣裙,像火一样惹眼得不行。他只老气横秋的告诉我,若我穿得好看了,他不就成了陪衬?他不想成为陪衬,所以只能想着法子让我丑。我听了,后来在回去时立马把那衣服给埋进桃花树下,又听说埋衣服是死人的作为,便又将它挖了出来,挂在回廊里。他虽然少出去,但总归是有出去过的,大摇大摆行走在人满为患的地方,吃点心,买玩意儿,玩炮竹,偶尔见我眼巴巴就赏我一串糖葫芦。我们花钱不顾及后果,有些找零的还没跟人家要,说不引人注目那是骗人的,后来不就引来了两个盗贼?那自然是在我们放完花灯以后,在回去的路上发生的事情。祝终生那么小就神通广大了,他拿了好多银子脑门被卡住似的买了两盏倒着的莲花灯眯着眼睛看我说“一个给你算了。”那神态骄傲无比,只是我却忽然厌恶不起来。

        那天那时是我第一次接触莲花灯的时候,把它小心翼翼拿在手里,觉得莲花里面的烛火仿佛要照到幽冥去,透过薄如蝉翼的纱布,如是母亲温柔的目光。接着那明明灭灭一晃一晃的光晕,我也是第一次朝着祝终生笑了一下。而便是那一下让祝终生往后的生命中都为了能与我纠缠而使尽了手段,用他的话来说,他本可好好的,与各式各样的女子花前月下,过着闲散而快活的日子,是我害的他,他怨我那时不该对他笑。

        然而事实上,祝终生再怎么对我不好,他也比大哥祝何萧好,至少优秀无比的大哥从来不曾看过我一眼,甚至有可能在我到了婚假年龄之时一个命令下来,就要我嫁给一个傻子当妻子。而祝终生还给我买了灯笼。最后去看了一趟皮影戏后,我们便沿着青石的小路回宣和,如我须臾之前提到的,在距离宣和不足十步的时候,我们被抓了,贼人堂而皇之的怒视我们,说我们不该出去炫耀我们的富贵,收取剩余的一点钱财,连夜行衣都不穿,连脸都不挡一下、当时我就想,如今巡夜制度那般差吗?乱臣贼子都敢目无王法吗?只是想多了也没用,祝终生被惯坏了,斜着眼睛有点儿藐视贼人的意味,声音散散的警告道“再不放开你们的脏手,爷我要你们小命”

        诚然我怕得直哆嗦,要说徐青之还指望我继承她的衣钵,我答应过乳娘要带她过好日子的,如果我死了怎么办?我不能对不起徐青之更不能对不起我乳娘,于是在万般揣摩之下,我说“大爷们你们只抓祝终生好了,我不值钱的。”

        这句话的后果是直接导致祝终生想把我丢进湖里去。后来我们自然是没事的,是二十年纪就俊逸非凡的祝何萧报了官把我们带回家的。后来那两个贼人有没有被五马分尸我幷不知道,只是我和祝终生在宣和所有人的眼皮子下被拉去见了我自出生起就不曾见过的掌家。那是一位已经过了花甲之年的女子,而那个时候的我,或连祝终生都不知道花甲之年是什么意思。单单一直忘不了的是,她满头华白银发下那张像极了父亲的脸,以及那只对别人慈眉善目的眼睛是如何威慑八方。我听过乳娘说是我母亲害的她最钟爱的儿子年纪轻轻就死的,所以她不喜欢我大抵是情有可原。可我不那么想,我娘爱我爹,我爹是得病死的,与我与我娘都无关,我们自然也同她一般痛不欲生,所以她不能那样去怪罪我以及我娘。我做不出悲天悯人的面孔可怜她或者原谅她,因为我的母亲更加可怜。我讨厌那个老得快要死的女子,她甚至只要一伸手就可要了我的小命,在她问我可知错的时候我依旧闷不吭声,高高仰着头看她。她终究被我激怒,差点亲手用她的拐杖打死我。是祝终生说硬要我出去玩的,他说要罚就罚他。他护了我,眸光映出一日秋色,恍恍惚惚闪着光。可他还是不知,我不愿说知错不是真的较真我没错,而是为了我那如蝼蚁一般的骄傲和骨气。我可以被打死,可我不愿让她觉得我如何都得让她主宰了我的人生。徐青之说我就那点而骨气让他觉得欣慰了。我们被罚去跪祠堂,还被柳条子打了,祝终生的母亲哭的那叫一个凄惨,她说她的儿子从来没挨过打,是会被打死的。我笑了,如果人是那么容易死的,我早就和母亲一起进入轮回道投胎了。果然是有娘疼的孩子就不同,我默默哭了一鼻子。奇怪的是,自被罚过之后,祝终生就安生多了,平日里也极少与我碰面,就算是碰到了也是鼻孔朝天的哼一声而已,相对而来的是再没多少人来欺负我,乳娘每次下工还能带些桂花糕回去给我。长姐说是祝终生偷偷让她带给我吃的,也是祝终生让那些兄弟姐妹不准动我的,听她那样说时,十二岁的隆冬又下了一场雪,一晃又是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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